京师。一处秘密集社点中,张溥从南京归来,再一次组织东林众人召开秘会。案桌之上,左手珍馐,右手美味,美酒佳肴在前,可众人却无心品尝。
周登道率先打破平静说道:
“魁首,魏逆案一过去年余,可朝局至今却并没有太大变化,阉党依旧在,陛下态度也一直暧昧不清,我总感觉不对劲…”
倪元璐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是啊,咱这位陛下的确有点不对劲。自他即位以来,除了坑咱们的银子,就没干过什么有营养的事情…”
刘懋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悠悠的说道:
“也不像二位大人说的这般吧,至少这厂卫是没了,而且那位不还偷偷养了一支军队吗?要不是这次建奴入关,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说到这里,钱谦益气就不打一处来,有些愤懑的说道:
“哼,别忘了,这小子还搞了一个内卫呢。想想都肉疼,《三朝要典》没毁成,反倒被陛下坑了那么多银子搞起了内卫和禁卫,真是岂有此理…”
韩旷呵呵一笑,自嘲道:
“当初谁又能想到陛下会玩这一手呢…”
周登道唉声叹气的说道:
“唉…我辈志士,空有一腔报国之志,奈何投身无门啊。如今虽然没了魏忠贤的压制,可我东林一脉众多的末学后进却依然被排挤在中枢朝堂之外,天道不公啊…”
…
张溥端坐于首位,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边静静的听着众人发牢骚。见众人都说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下酒杯出言道:
“听说陛下自登基以来,身边一直有四人随侍,一个叫宋献策,是个术士,一个是袁可立的大公子袁枢,一个是曹化淳,他卖陛下潜邸时的贴身太监,还有一个很神秘,是后来的,黑袍加身,面具遮面,甚是神秘…”
钱谦益恭维道:
“魁首真是神通广大,竟然对陛下身边之人如此了解,如魁首之言,变数应该就出在这几人身上了!”
张溥从容的夹了一筷子菜道:
“这次本尊从南京带回了一女,名为陈氏,身家清白,处事端庄,魅惑天成,想办法让其入宫,耽误了好些时日,某些谋划也该提上日程了,毕竟,几位都已经准备了,不是吗?…”
说着,张溥似笑非笑的看向场中几人。周延儒,钱谦益等人闻言,动作忽的一滞,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张溥突然又哈哈一笑道:
“开个玩笑而已,我东林一向团结,几位一心为我东林谋划,乃东林之幸事啊…本座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做的很好,来,诸位共饮此杯…”
众人闻言,立马纷纷举杯献上彩虹屁:
“魁首!智谋深远!东林有魁首在,必当大兴。敬魁首…”
“敬魁首…”
酒过三轮,周登道又问道:
“魁首,那阉党?”
见周登道发问,众人皆看向张溥。就见张溥云淡风轻道:
“无根之浮萍,继续打压便是,当下还是关注一下蓟镇那边的人员变动啊…”
众人闻言如醍醐灌顶,纷纷举杯,恭维道:
“魁首高瞻远瞩,吾等远不及也…”
“敬魁首…”
“同饮同饮…苟富贵,勿相忘…”
…
养心殿。
曹化淳正在给朱由检念着内廷各监的奏报:
“高宇顺奏报,皇庄庄户已经全部安置到位,京师周边三大皇庄的土地已经连成一片,规模还在进一步的扩大之中…”
“蓟镇皇庄已经初步建立完毕,第一批到达的陕西流民已经开始分流,皇庄粮站正在给民众派发高产粮种,高宇顺再次请求调拨人手…”
“太师来报,言长芦盐场第一批精盐已然生产完毕,正在打包运往京师的途中…”
“皇庄学院已经恢复上课,目前已增设了医科,术数科,农科,律法科,历史科等新科目,陛下您提的阿拉伯数字已经纳入学习教程。年满十二岁的生员皆可择科入学。十二岁以下的孩童仍旧教授基础学科,目前学院教授紧缺,请求增派人手…”
“徐阁老上奏,发现了新的堆肥方法,能够增加作物产量,如今徐阁老正带着侄子陈于阶一起研究改进高产粮种…”
“英烈祠已经建成,第一波送回的将士骨灰以及牌位已经安置完毕,陛下可择日祭拜,各阵亡将士家属的安置,抚恤正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