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走近一步,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下,竟然有几分暴戾。
“几年前,故太子是怎么没的汝等这些东宫將士,到底在护著谁”
故太子李弘,当时被太医诊断为暴毙,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也没人有异议。
但今夜,太子李贤一想到“毫无问题”四个字,就觉得一股寒意开始从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怎能不去想,
怎能不去多想!
更何况,自己今夜还没动手,所有设想好的计划,居然全都正中母后的圈套之中,她连自己这个亲儿子都如此提防么
李贤向后摊开手,武安抬手抽出佩刀,將刀柄放入太子手中。
太子举著刀,指著为首的东宫將领,声音嘶哑。
“助武氏者不动,助李氏者,起来!”
剎那间,一道道静坐在寒风中的身影开始起身,东宫內外,甲冑摩擦的声音不绝於耳,几名东宫將领后退一步,对著太子抱拳施礼。
“谨尊命!”
“列队,准备入宫!”
传令兵的声音开始响彻整个东宫,一道道点燃的火把照亮了沉沉夜幕。
“呼......”
太子回头看向武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武安从太子手中接过刀,收刀入鞘,忽然开口问道:“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李敬玄不是你仇人么
太子没有多想,努力让语气平稳下来后,淡淡道:“死活,都隨你。”
他顿了顿,又提醒道:
“宵禁已开,除了我们能出入宫禁,李敬玄这时候只能往宫內跑,要不然没人救得了他,不过你要记住,我们今夜入宫是干什么的”
“知道。”
武安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说道:“今夜我等衝撞宫禁,东宫將士又人心不稳,殿下不如他们全部交给臣,让臣来率领。”
“你......会带兵吗”
倒不是太子这时候还不捨得,他自己也清楚,这时候有个会有兵的將领有多重要。
“本宫再给你三百人。”
太子没有再询问,而是直接道:“你做前驱,出东宫,向北攻破兴安门,从西內苑,杀到东內苑!”
......
“刚才的夺兵,只是个小插曲,真正的交兵,现在才开始......造反的不是我们,反贼就在宫中!”
武安走在前头,头也不回道:
“此战,我带领河西兵做先登,我们手中,仍旧是五百人!”
千骑营到场的,实际上只有二百人,也就是河西兵和旧百骑司兵卒。
至於说另外三百名兵卒已经被提前布置到了北门附近,按照武安和天后的约定来说,只要他一到那儿,就能立刻调动兵力。
可现在太子又给了三百人,恰好补足了五百之数。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巧合——当初承风岭下,跟著武安夜袭敌营的,同样是五百人。
“兄长。”
武安看向跟在自己身侧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男人,说道:
“我要报仇了。”
武安確实也不通兵事,但自他从河西到长安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有一个极会用兵的男人,跟在他身边。
黑齿常之从旁边的河西兵手里接过兜鍪,稳稳戴上;
他魁梧的身影披著一层札甲,冰冷的杀气从层层甲片流淌而出。
如果说其他人跟在武安身后,都有这样那样的考虑或是命令,但黑齿常之不同。
不说替当初的部下报仇,不谈他和武安之间的生死同袍之谊......黑齿常之生於斯长於斯的故国,就是被唐军所灭!
“帮我。”武安说道。
黑齿常之默默点头,简洁的回答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