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苦笑一声。
当年在感业寺里做尼姑,终究是等来了当时继承帝位的先帝,虽然来迟了很久,但他毕竟还是把自己从那个苦地方救了出来。
可是现在呢
自己的女儿又要面临相同的命运,但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一个男人出来救她出苦海了。
上官婉儿在旁边默默看著,虽然是天后当年下令灭了自己全族,但上官婉儿的母亲很久之前就一次又一次的强迫她忘掉过去的仇恨,让她专心侍奉天后。
上官婉儿没有回忆起仇恨的滋味,她只是在这时候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太平公主来到殿门前,白腻柔软的小手贴在冰冷的门上,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殿门。
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外巡弋,最终,落在庭院之中。
一道道黑申肃立在寒风中。
他们的甲胃表层有大量的破损痕跡和凝固的血块,每一条甲片的缝隙里仿佛都有乾涸的血跡,哪怕明知道是公主在看著他们,他们身上的杀意也毫不掩饰。
与其说是大不敬,或者说,这群兵卒只是才脱离战场。
为首者是一个黑甲青年,他身上的血跡最多,而且和太平公主刚好认识。
“武.將军”
按照辈分来算,武安应该算是她的堂兄,但太平公主对於这种亲戚並不是很感冒。
她犹豫片刻,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来到武安身边,她对於武安还是有点好感的对方长得好看,而且还有很多次买来外头那些零嘴討好自己。
太平公主沉默片刻,主动开口道:
“武將军,还请你原谅本宫先前的诸多任性之举。”
武安有些意外的看著对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太平公主见他不说话,也不闹火,罕见的露出几分柔弱的表情。
“殿下,哭什么”
“只是不好过罢了。”
太平公主摇摇头,她心里想著母亲刚才的表情,声音硬咽了几分。
“先帝崩了,本宫的日子,自然也要跟以前不同了,宫內宫外的人,也都开始欺负本宫了。”
她终於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但站在她面前的黑甲青年却在这时候反问道“谁在欺负殿下”
这时候,上官婉儿来到殿门处,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赶紧小步跑回去。
“娘娘!”
天后在寢宫內默默坐了片刻,抬起头的时候竟然有些恍惚,上官婉儿来到她面前,低声急切道:
“娘娘,外头有好多將士!”
“哦.....
“是羽林军的將士,奴婢认得其中几个,是武將军把他们带来的!”
天后的眼神在迅速聚焦,她盯著上官婉儿看了看,立刻起身。
“天后驾到!”
朝堂上,並没有响起山呼万岁之声,天后落座的时候,目光在最前头的几个紫衣大臣身上顿了顿。
在她身侧的老宦官没有开口,今日在值的殿中侍御史和御史大夫都先后出列呵斥了一番,诸多大臣这才对著坐在上头的天后躬身施礼。
“有事陈奏,无事..
而这时候,没有任何铺垫,一名紫衣老者立刻站起身,开口道:
“臣斗胆,请陈奏河西边关之事。”
天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奏来。”
“今岁星相更替,天座不稳,以至於有大动干戈父子相战之事,更兼边关死伤无数,
臣请朝廷允诺吐蕃言和休战之事。”
“言和休战”
天后语气平静道:“其余人呢,都是这么想的”
朝堂上依旧安静,虽说这几日变故极大,但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像刚才眾人有意无意地没有山呼万岁,殿中侍御史也是立刻开口呵斥,哪怕他並不崇敬天后,这只是职责所在。
片刻后,才有人陆续出列,开口称“附议”。
天后见人数不少,耐心的等著他们说完,才缓缓道:“那..::..若是今朝言和,明年吐蕃又復毁约开战,却又待如何”
“臣有一个万全之策。”
最先开口的紫衣老者,自然是越王,立刻回答道:“先年太宗皇帝示以恩德,將文成公主嫁给吐蕃,两国交好数十年,双方百姓安享太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