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军在军中劳苦功高,资歷远在我们这些人之上;但也请王將军记住,您在河西吃了败仗,刚回长安的时候,大將军就亲自请您做左羽林军大將军,您的地位本可与武將军相当,但您当时拒绝了。”
当初拒绝,做了中郎將,地位在武安之下,那后者说的话就是你该执行的军令。
“看在资歷和军功上,我称你一声前辈,你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將军,”梁信冷笑一声,淡淡道:“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在这军队里面,对错到底重不重要。”
王孝杰默然片刻,他本来还觉得梁信丘神那些人都能提建议,自己也只是做了类似的举动,可现在想想,这些人都只是事先提意见,但在武安开始做事之后,他们的嘴一个比一个紧,只顾著闷头照办。
自己刚才的举动,更像是有意无意挑战了武安在军中的权威。
“是我错了。”
他很是乾脆道,然后喊来副將,传递了几条命令。
“梁將军,”王孝杰嘆息一声,缓缓道:“武將军把你留在我身边,难不成是为了提防我”
我要是不照办,你就杀了我
“那倒也不至於。”
梁信看向周围的羽林军甲士,笑了笑:“禁军上下,不奉詔,只遵大將军的军令,你若是不遵军令,那些將士就不会再听你的號令。”
他的话很直白,毫无掩饰。
王孝杰迟疑片刻,心里除了对这句话的震惊和不解,也多出几分对那个青年的忌惮。
在这半年不到的时间里,能把禁军经营成自家的后园,外头却有无数人说他只是一个莽夫
呵呵.:
这样的人,背靠武家,將来能到达什么高度,还真是难以预测。
不过王孝杰不在乎。
“我的仇还没报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既是对梁信,又仿佛是要借他之口告诉武安。
王孝杰淡淡道:“他和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会再管。”
说的好像你能管似的。
梁信摇摇头,听王孝杰语气坚定的补充道:
“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回河西。”
“本王回宫里干嘛”
装饰奢靡讲究的房间里,年轻的相王李轮斜靠在桌案旁边,一边慢条斯理的剥著果子,一边懒洋洋道:
“今晚是母后过寿,八成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她说奉承话,那场面早就看过无数遍了,就连太平都不乐意去听,本王称病躲在家里,也不去討她老人家的嫌,舒舒服服的不好么”
坐在他对面的是相王府的两名属官,其中一名男人面容儒雅,身著文士袍衫,对著相王开口道:“天后大寿,身为人子理应去祝贺,更何况当今那位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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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先生,这话可不兴说啊。”
相王轻叩桌案,道:“元之,你再等个一年两年,兴许还能在兵部高升,本王日后也许还要靠你来护著呢,没必要现在就锋芒毕露。”
他又看向旁边的那个身著类似服饰的老者,无奈道:
“张先生也是一样,虽然你们现在都只是我这种区区亲王的王府属官,但將来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大王既然明白这些道理,微臣自是欣喜,可是..::::”老者皱眉道:“既然明白,
那就不能妄自菲薄,自当识文学武,留待有用之身,以图良机。”
“我这个老四一个人躲在家里结交大儒学习兵法”
相王忍不住笑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
“要是被母后知道,我可討不了好。”
闻言,一老一少两名文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嘆息。
龙生九子,各有各的异相,先帝和天后留了四个儿子,头两个虽然一个死一个败,但本事可是都显露了出来。
老三已经被人抬举上去做天子了,看著懵懵懂懂,实际上谁知道他心里在转著什么心思,这时候伏低做小,未必没有隱忍的意思。
老四......也不是个蠢货,城府是有的。
“唉,你们別乱想啦,本王是知道本分的。”
相王把茶盏挪到自己面前,开始熟练的往里面加香料,同时头也不抬道:“就母后那个性子,只怕真到了出事的时候,她八成会第一时间派人过来赐一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