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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郡王为人处世颇受外人詬病讥讽,不过在这方面他向来是最护续子的那个;有事,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担著,有功,那是手下人的苦劳。
“张柬之不是还在东都监察官员么,调他出面。”
武安淡淡道:
“再从东都那拨出笔钱粮,作为临时应急所需。”
“最后,但凡是涉及到贪污河工钱粮靡费人力物力的官员,在任上的,斩,其家眷,流放。”
武安敲了敲桌案,他看到了两个官脸上的迟疑,开口道:“平。”
“臣在。”
“你也收拾一下,本王指派五百名万骑军跟隨你去一趟当地,你就充当张柬之的副手,一切看他怎么处理,隨时写信匯报给我。”
宋璟应了一声,武安摆摆手,宋璟放下笔,躬身施礼后离去。
“元之,”
武安看向另一个,笑道:“我经常让广平出去做事,你会不会觉得本王偏心”
“臣...臣不敢,大王只是....
“是啊,你说得对。”
武安回答道:“广平的底子是很好的,不过他现如今还是不够成熟,不能贸然把他抬到太的位置上,要不然就容易脚踩空。”
“你和他不同,本王其实更欣赏你。”
姚崇微怔。
“等这次河工的事情平復之后,本王要和你详谈科举改制的事情,你从今日开始,也不用再在小书房待著了,先去写一个草稿给本王看看。“
科举改制...
这种事情,一般是不可能落到一个小官手里的,所以,这种暗示,基本上就是....
“儿臣的意思是,这件事,母后必须要派人出面。”
天后正在赏玩一只古董瓶,闻言依旧没有放手,而是头也不回道:“本宫登基在即,若是派出的人解决了这件事,也算是一件登基之后的大功绩,是这意思么”
“母后明鑑,其次,若是失败了,也可以將这件事的罪名推到治水官员的头上;哪怕是朝野民间,也不能用天人感应的话来讽刺当朝。“
有功,就是领导英明,有错,那是办事的人糊涂。
有一说一,这种小招数虽然简单,但却是万金油的法子。
天后目光一顿,她把瓶放在桌案上,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著武安。
“这么说,未免有点太难听了吧”
“那儿臣也可以亲自出面,走一趟黄河。“
“那倒也犯不上,些许地方官昏了头搞出来的事情,本宫不能担,你也不好担,不过,你心里是否已经有了什么人选“
“臣举荐户部侍郎,崔知辩。”
天后当即从心底到脸上都泛起了笑意,伸手点了点武安。
“太坏了。”
明知道崔知辩成了自己这边的人,结果就想著来打击报復一下
不过,接下来武安的话却极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朝廷先前下明詔,给河北一带军民轻徭薄赋,更兼免除部分徭役赋税,但若是黄河出事,河北一带必然受灾,朝廷这边需要反哺回去的钱粮何止百万,同时若是再从河北徵调人力物力,又成了朝廷食言朝令夕改。
而崔知辩祖籍是清河崔氏,让他去那边,便是可以通过他,號召河北的地方大族主动出钱出力,那样一来,也就成了河北本地自发的行为,与朝廷无关。”
天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盯著武安看了一会儿,缓缓道:
“但他应该知道此去治河不的后果吧”
光是给鞭子逼迫马儿往前走,倒也可以,担现如今正在她称帝之时,贸然把一个麾下的大臣丟出去背锅顶罪,难保不会让其他人起兔死狐悲的心思。
又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回母后的话,清河崔氏先前一夜之间灭门,母后可以私底下许他,不管他治河成功与否,事后都可以让他家迁徙到清河县,恢復祖籍,崔知辩本身就心心念念要兴復家族,这次算是母后赏他的机会。
他,甚至还要感激母后呢。”
天后觉得心里有些微微发寒,黄河的事情,自己手下那些个幕僚都没人能拿出个具体章程来,结果儿子当天就送来了完善好的计划书。
她知道武安手底下都是什么人,无非是几个近两年的新进进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