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普通士兵……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马云禄起了疑心,连让斥候质问道:“你莫不是胡乱编了一些来蒙骗我们吧?”
“看来你还是想试试我们中原锻造的弯刀,到底锋不锋利!”
说着,负责翻译的斥候将腰间弯刀缓缓出鞘,架在了那名突厥士兵的脖子上。
那名被按在地上的士兵浑身筛糠,喉结不停滚动。
此刻,马云禄等人才注意到,他脖颈处挂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铜环,上面刻着细小的雄鹰纹路 。
那是叱吉设母族所属部落的标识,寻常士兵绝无资格佩戴。
“别杀我!我是…… 我是阿史那氏的远亲!”
士兵见弯刀抵住咽喉,终于崩不住喊出了身份。
“我姑母是叱吉设殿下的乳母,三年前殿下把我从阿尔泰山召来,安排在中军帐当差!”
马云禄眼神一凛,示意斥候松了些力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名士兵知道一些机密,倒也是有可能的。
“假平叛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马云禄的短刀依旧贴着他的皮肤,语气冰冷。
士兵哭丧着脸,泪水混着沙土往下淌。
“前几天我给殿下送马奶酒,在帐外听见他和阿史那?思摩将军议事!”
“殿下说,拔野古部的‘叛乱’要做得逼真,攻占的据点必须是始毕派来的监视骑兵能看见的地方,这样才能名正言顺把他们调去戈壁滩软禁……”
他喘了口气,又补充道。
“我记得殿下还说,契苾何力那些铁勒首领只知道要自治,根本不清楚他真正的打算。”
“殿下的打算是,等利用铁勒各部的力量打败始毕之后,不仅要接管突厥王庭,还要把铁勒各部的牧场重新划分,靠近铁矿的都归阿史那氏直管!”
听到这话,马云禄也是心头一震。
原来叱吉设对铁勒各部也藏着后手,所谓的 “自治许诺” 不过是暂时的拉拢手段。
“我知道的都说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那名突厥士兵将脑袋从弯刀下慢慢移开,眼中含泪地乞求道。
还没等马云禄答复,其身旁的斥候就低声提醒。
“将军,这人留不得。”
“他是叱吉设的亲信,一旦跑回去报信,咱们的行踪和他泄露的机密都会让叱吉设警觉。”
马云禄点点头,沉思片刻,还是让斥候放下了手中弯刀。
“但是他毕竟说了这么多,还是留他一条命吧。”
她对斥候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掏出浸过迷药的麻布 。
这是他们为应对突发状况准备的,药性足以让人昏迷六个时辰。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不能……”
麻布一盖上士兵的口鼻,他的挣扎就越来越弱,最终眼皮一沉,彻底瘫软在地。
两名斥候迅速用麻绳将他捆成粽子,又撕下他的衣襟塞进嘴里。
做完这些,马云禄起身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废弃的粮窖。
应该是早年游牧部落留下的,洞口被碎石和枯木掩盖。
“把他扔进去,用沙土封一半洞口。”
她沉声道:“留口气,但要让他至少明日正午才能醒转 —— 等我们走出五十里,他就算被发现,也追不上了。”
斥候们合力将士兵抬进粮窖,用碎石堆住洞口,只留一丝缝隙透气。
一行人重新隐入密林时,远处的铁匠作坊依旧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将军,现在怎么办?”
一名斥候问道:“叱吉设不在大营,我们要不要先撤回去?”
“再等等。”
马云禄摇头,“我们好不容易潜入进来,得再多了解些情况。”
“既然叱吉设是假平叛,那他的大军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我们可以在附近潜伏,看看他的兵力到底有多少,铁勒士兵和突厥士兵的关系如何。”
一行人在密林中潜伏下来,观察着营地的动静。
临近中午时,远处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马云禄立刻让众人隐蔽好,透过树叶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从山谷外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叱吉设的大旗。
黑色的旗帜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在风中猎猎作响。
骑兵队伍分为两部分,前面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