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张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杨雨生愣住了。
“敢问杨都尉,你麾下校尉侯成死於码头之事,可否知情”
“侯成死了”
杨雨生满脸呆滯。
见他这副模样,不似作偽,这让王福微微皱了皱眉,於是说道:“侯成与其麾下五十三人尽皆死於码头,乃是被强弩攒射,再辅以长枪补刀。此外,振威武库被盗,其內军械不翼而飞,应是侯成所为。”
杨雨生想过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余丰年背后的东家,竟然敢干出杀人越货这种事!
入他娘!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瞬间,杨雨生心头怒火中烧。
可即便心头再如何愤怒,此刻面对王福,却只能吃下这个闷亏,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本官对此事毫不知情,昨夜一直在家中饮酒,府內上下皆可作证。”
王福扫视了一眼矮桌上的酒菜,结合方才杨雨生的反应,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
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王福拱手道:“武库被盗,外加五十四名牙兵死於非命,此事非同小可。刺史震怒,下令彻查,事关杨都尉麾下校尉,还请杨都尉隨本官走一趟。”
按照品级,他乃是牙將,而杨雨生不过一都尉,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人家是杨氏宗亲,有这层身份在,由不得王福不客气。
杨雨生起身道:“好,本官隨你走一趟。”
见他如此配合,王福也不由鬆了口气。
若杨雨生胡搅蛮缠,他还真没甚么办法。
……
时值正午。
杨雨生走出了牙城公廨。
侯成死了,死无对证。
杨雨生自然將所有事情,一股脑的都推到了侯成身上,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外加镇守振威武库以及城南值差的都尉一口咬死不知情,昨夜什么都没看过,这件事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刘威自然知道这里头有猫腻,可苦於没有证据。
而且不管是杨雨生,还是其他两方,皆是杨氏宗亲,又没法动刑,能怎么办
只能不了了之。
“狗东西,敢摆耶耶一道。等著,这事儿没完!”
杨雨生咬著牙,脸色铁青。
回到府中后,他立即派人去了余丰年租住的小院,发现小院早已空无一人,里头一切关於余丰年使用过的东西,也都一齐消失了。
不死心的杨雨生,又命人去查码头昨夜停靠的漕船信息。
还別说,真给他查到了。
因为不但陆地上有关隘,江河上也设有关隘,称作水关。
水关主要负责验明船只身份,其二也兼著收税。
船只通行,需有官府开具的路引凭由,验明之后方可放行。
凭藉杨雨生的身份,只需给沿途水关打一声招呼,完全能顺藤摸瓜,找到那艘漕船的终点,以及背后东家。
但很快,线索便中断了。
那艘漕船进入巢湖后,就彻底消失不见。
这让杨雨生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最后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吃下这个闷亏。
……
……
从合肥回到丹徒镇,途中一共换了三艘漕船。
至於最初的那一艘,早就沉在偌大的巢湖中了。
“监镇,幸不辱命!”
牙城武库之中,庄三儿拱手唱喏。
看著武库中满满当当的军械,刘靖难得露出兴奋之色,拍著庄三儿的肩膀道:“干得不错,记你一功!”
庄三儿摆摆手:“俺就跑跑腿而已,全赖监镇料事如神。”
这话倒不是谦虚,而是確实如此。
有心算无心,换个性格沉稳一些的人去带队,结局也是一样。
刘靖却正色道:“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在我这里,功奖过罚,立了功便要赏,往后犯了错被罚时,也別埋怨。”
功必赏,过必罚。
听上去简单,可实际执行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一支军队若能严格执行,那么战力绝对不会弱。
为什么没那么容易呢
举个例子,贞观十八年,李二凤亲征高丽。
攻打白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