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此人可为案首(1 / 5)

秣马残唐 佚名 4451 字 5天前

见他这副模样,朱政和正欲追问,却见方蒂走来,挥手招呼道:“方兄,这边。”

“方兄,考的如何”

等待方蒂走来,眾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方蒂身上。

论学问,一眾好友之中,无出其右,乃至放眼整个郡城,也能排进前列。

方蒂看著他们,苦笑道:“此次策论过於刁钻,重实而轻虚,吾未曾有过为官经验,因而只能纸上谈兵,怕是难了。”

唐时科举已有二百余年之久,秀才科的策论,也已经形成传统,往往是一些形而上的问题。

可这次却不同,轻虚重实,直接落到具体事件,具体问题上。

简而言之就是:你们別整那些里胡哨的废话,给出具体解决方案!

这他娘的不是难为人么

他们又没当过官,甚至根本没有管理经验。

而瘟疫,在这个时代,又几乎是一个无解的灾祸。

又交谈了几句后,眾人各自散去。

等到方蒂回家之时,老父亲与妻子早已等在门口。

面对二人期盼的目光与神情,他只能强顏欢笑,道了句“尚可”。

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妻子从身后轻轻抱住他,柔声道:“夫君已尽力,莫要多想了。”

方蒂感受著妻子的体温,心中稍安。

他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若此次不中,我便去府衙寻个胥吏的差事做吧。”

“总不能,再让你们跟著我受苦。”

……

是夜。

明月舒朗。

府衙公廨之內,依旧灯火通明。

数十名负责阅卷的官员围坐在一起,每个人面前都堆著小山般的试卷。

天气闷热,哪怕到了夜里,暑气也未完全消散,一个个皆是满头大汗,摇著蒲扇。

刘靖迈步走向公廨,身后跟著的牙兵,手中端著一个托盘,上面放著几罐加了冰鱼的酸梅饮子。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爭论。

“荒谬!简直是荒谬至极!此等狼心狗肺之言,如何能出自读书人之口依老夫看,当直接黜落,永不录用!”

“张大人此言差矣,此策虽有伤天和,却不失为一招险棋,足见此人有急智,非常人也!”

刘靖心中好奇,迈步走了进去:“诸位辛苦了,本官备了些冰饮,为大家解解暑气。”

“下官见过刺史。”

眾人见刺史亲至,连忙起身行礼。

“都坐,都坐。”

刘靖將酸梅饮子分发下去,笑著问道,“方才听诸位爭论不休,可是遇到了什么奇文”

胡三公苦笑一声,从一堆试卷中抽出一份,递了过去:“刺史请看,正是这份秀才科的卷子,为这最后一道策论,我等快要吵翻天了。”

刘靖接过试卷,目光落在策论之上。

前面的文章写得中规中矩,並无出彩之处。

他直接看向那篇关於如何处置瘟疫的对策。

只见上面写道:瘟疫既起,病者甚眾,若留於州內,必耗费钱粮无数,且易生大乱。

为今之计,当行霹雳手段。

可偽作山匪,將染病之百姓驱赶至邻州宣州境內。

宣州乃敌寇之地,我之病民,於彼如毒药。

敌若收容,则瘟疫必传,使其自顾不暇;敌若不容,则失其民心。

此一石二鸟之计,可解我歙州之危,又可乱敌之阵脚……

好傢伙!

刘靖看完,也不禁挑了挑眉。

这考生,当真是个狠人!

这哪里是贾詡之风,这分明是想当李儒啊!

“刺史,此人视人命如草芥,心肠歹毒,若让他为官,必是祸害一方的酷吏!”一名老儒生痛心疾首地说道。

“可乱世用重典,此法虽毒,却不失为破局之法。”另一名官员反驳道。

刘靖放下试卷,用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

他当然知道这是歪门邪道,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人性。

但上位者看问题,不能只分黑白对错。

这种人,就像一把双刃剑,有利也有弊。

关键,在於握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