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大了嘴巴,那双曾见过无数大场面、阅尽人间沧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东西
雷公之锤天帝之怒
人力,如何能发出如此毁天灭地的雷霆之威
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方才的担忧。
五千兵马,如何对抗数万大军
如何攻破坚城雄关
可笑!
太可笑了!
所谓的坚城,所谓的雄关,在这种神威面前,与乡下土財主家的土鸡瓦狗,又有何异
只需要几门这样的“神威大將军”,对著城门或者城墙,轰上那么几十炮,再坚固的城池,也会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守城的士兵,面对这种从天而降的雷霆,除了跪地求饶,还能剩下多少士气
他终於明白了。
刺史並非是疯了。
他不是狂妄,而是拥有著绝对自信。
是他自己,坐井观天,识不得真龙!
“先生。”
刘靖的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响起,將他从失神的深渊中拉了回来:“现在,您还觉得我那『一统三州』的计划,是狂妄之言吗”
青阳散人僵硬地转过头,看著刘靖那张依旧云淡风轻的脸。
这张年轻的脸庞,此刻在他眼中,却散发著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他只觉得喉咙乾涩无比,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脑海中,所有关於兵法、关於谋略、关於两军对垒的常识与经验,在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炮之下,被轰击得支离破碎,化为齏粉。
一种洞见未来的激动,同时在他心中升起。
他嘴唇哆嗦著,眼神从迷茫,到震惊,再到恍然,最终化为一片炽热的狂热。
他缓缓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道袍,然后,在周围所有士卒的注视下,对著刘靖,深深一揖,行了一个大礼。
“我……我……”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颤抖,充满了大彻大悟后的新生喜悦。
“刺史胸藏神兵,手握雷霆,运筹帷幄之间,已有吞吐天下之势!”
“属下凡夫俗子,有眼不识泰山,险些误了刺史伟业……”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著泪光。
此时此刻,他悟了。
弹道,也是道!
是夜,月华如水,洒在临湖小楼的飞檐之上。
臥房之中,暖玉温香,一室旖旎。
青纱帐幔如被晚风吹拂的湖面,不住地起伏摇晃。
光影交错间,隱约可见两具纠缠的身影,以及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婉转动人的娇吟。
许久之后,风歇雨收,那剧烈摇晃的青纱终於重归平静。
钱卿卿像只吃饱喝足后慵懒蜷缩的小猫,浑身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却又被细细抹上了一层淡红的胭脂,透著诱人的光泽。
她毫无力气地蜷缩在刘靖宽阔结实的怀中,鼻息间满是男子阳刚的气息与麝香混合的独特味道,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床榻的另一侧,只披著一件月白色里衣的笙奴,乌黑的秀髮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她强撑著酸软无力的身子,默默地从床尾爬起,俏脸上此刻也染上了两抹动人的红霞。
她没有言语,只是熟练而细心地收拾著狼藉的“战场”。
她將被褥重新铺展平整,又將那方污浊的锦帕悄悄收起,换上一方洁净的。
隨后,她端来早已备好的温水,用柔软的布巾,为刘靖和尚在假寐的钱卿卿细细擦拭著身子。
“奴婢……先行告退。”
打扫完一切,笙奴缓缓下了床。
当她双脚落地时,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微微有些颤抖,险些站立不稳。
她定了定神,对著帐內恭敬地福了一福,然后才迈著细碎的步子,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臥房,並体贴地將房门轻轻带上。
房间里恢復了寧静,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以及两人交织的呼吸。
“夫君……”
钱卿卿软糯的声音在刘靖怀中响起,打破了这份静謐。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小手无意识地在刘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