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作梗。你只需依令行事,其余不必多问。”
马钧望着曹昂坚毅的侧脸,又看了看石壁上的古篆,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躬身应道:“属下遵命。”只是心中却像压了块巨石——他毕生钻研机巧,所求不过“真”字,如今却要亲手打造赝品,这于他而言,无异于匠人自毁其心。
出了引擎舱,曹昂独自一人登上铁壁号的最高层。此处没有铜柱锁链,只有一块光滑如镜的星铁板,能将许昌城的全貌尽收眼底。晨雾中的许昌城像幅水墨画,城墙蜿蜒如带,护城河波光粼粼,城中百姓已开始忙碌,炊烟袅袅升起,带着人间烟火的暖意。
“父亲,孩儿明白了。”曹昂对着东方的朝阳轻声道,“您隐忍半生,并非只为霸业,更是为了守护这城中百姓。这双城,既是利器,也是重担。”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孩儿定不会让您失望。”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带着铁壁号特有的金属气息。远处传来亲兵操练的呐喊声,与城中的鸡鸣犬吠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鲜活的乱世图景。曹昂知道,当信函送到荆州的那一刻,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便已打响——而他,必须赢得这场战争。
三日后,许昌的信使抵达荆州。刘备正在襄阳城内宴请诸将,听闻曹魏遣使,不禁与诸葛亮交换了个眼神。帐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名捧着木匣的信使身上。
“曹昂有何话说?”刘备放下酒樽,声音平淡,眼底却藏着锐利。他身着蜀锦龙纹袍,虽未称帝,却已有帝王气象。
信使展开荀谌草拟的信函,朗声宣读。当读到“军事调度归曹魏主导”时,帐内的关羽猛地按住了青龙偃月刀,刀鞘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放肆!”他凤眼圆睁,“我兄长乃中山靖王之后,岂能受曹昂小儿节制!”
诸葛亮却摇着羽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云长稍安。曹昂若真有诚意,怎会在信函中如此咄咄逼人?这其中,必有蹊跷。”他接过信函,指尖在“归位者”三字上轻轻一点,“主公请看,这三字用的是古篆,与炎汉城城门上的刻字一般无二。”
刘备细看之下,果然如此。他沉吟道:“孔明的意思是……”
“曹昂必是发现了权限的秘密。”诸葛亮将信函递还给信使,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复曹昂,我主应允融合,但需我方掌民生之权,且融合之日,需由亮亲至引擎舱观礼。”
信使应声而去。关羽不解道:“兄长,为何要答应曹昂?那军事权若落入曹魏之手,我军岂不是自缚手脚?”
刘备笑了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因为他需要我们,比我们需要他更甚。”他望向诸葛亮,“孔明想必已探得炎汉城的机枢状况?”
诸葛亮点头:“炎汉城的转心轴虽未生锈,却已停止转动,如人之血脉凝滞。若不与铁壁号融合,不出半年,也会成为死城。曹昂急着融合,无非是怕铁壁号先毁。”他扇柄轻敲案几,“但他强调‘归位者’,又要掌军权,必是知晓了领袖印记的玄机。我们且顺他之意,到了融合之日,再见机行事。”
帐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备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忽然想起多年前与曹操“煮酒论英雄”的场景。那时曹操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如今看来,这乱世棋局,果然还得由他们二人对弈到底。
而此刻的铁壁号引擎舱内,马钧正对着那块假信物垂泪。他用星铁碎屑混合着朱砂,一遍遍描摹着曹家的族徽,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直到暮色四合,他才恍然大悟——那缺少的,是血脉的温度,是传承的厚重,是任何机巧都无法模仿的天意。
第四节 双城暗涌 曹刘相峙待融合
建安二十六年冬月初,许昌城外的官道上马蹄声碎。一支打着“汉”字旗号的队伍正缓缓前行,为首的正是诸葛亮与关羽,身后跟着五百蜀军精锐,个个甲胄鲜明,腰悬利刃。队伍中央的囚车中,载着十箱星铁残片——这是刘备答应融合的信物。
“军师,那曹昂小儿诡计多端,此番前去,怕是鸿门宴啊。”关羽勒住赤兔马,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昨夜梦见铁壁号化作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噬蜀军。
诸葛亮笑了笑,羽扇轻摇:“云长放心,曹昂若想动我们,便不会答应融合。他比我们更怕铁壁号出事。”他望向远处那座越来越近的玄色巨城,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只是这铁壁号太过诡异,连水镜先生都曾说‘双城合璧,福祸难料’,我们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