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只言其一,未言其二。”唐僧虚影转向甘宁,锡杖前端的九环突然飞出,化作九个金圈悬于他头顶。每个金圈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号,与经卷、虎符、刺青上的纹路遥相呼应。“当年先民离去,留此经卷为信,非是要后人复仇,而是要待三毒尽除,重续契约。”
金圈猛地打入甘宁眉心,他痛呼一声,眼前竟浮现出无数画面:
地球先民乘星舟降临,巨大的船帆遮天蔽日,舟身刻满了星图,与经卷上的一模一样;商周先祖在祭坛前歃血为盟,青铜鼎里的火焰映着每个人虔诚的脸,他们手中的信物,正是孙权的青铜虎符与魏延的玉璋;周室动荡时,先民为保盟约不被战火损毁,暂归故土,留下“血誓”信物,约定后代子孙若能破除三毒,便以九环锡杖为记,共返地球;三国纷争,恰是三毒炽盛之时,经卷因此显世,等待有缘人开启归途……
这些画面如洪流般涌入,与他幼年在巴郡听僰人巫师讲的传说渐渐重合。那些被视为荒诞的故事——会飞的船,蓝色的故土,用星光写字的人——此刻都有了答案。
孙权忽然按住怀中虎符,那符竟自行发烫,化作一道血光射向甘宁眉心。血光与金圈相融的刹那,甘宁脑中“嗡”的一声,仿佛听见千万人在齐诵盟约:“天地为证,日月为凭,凡我后裔,当守本心,戒贪止嗔,去痴存真,待九环归位,共返地球……”
“血誓记忆!”张昭老泪纵横,指着甘宁眉心那枚清晰的九环印记,杖头的圆环正随着甘宁的呼吸微微转动。“是先祖与四圣定下的盟约!”他年轻时曾在会稽山见过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四圣护经,以待归人”,当时只当是古人的妄语,此刻才知四圣正是守护经卷的四位先民化身,唐僧便是其一。
印记光芒大盛,城上城下的士兵都停下厮杀。魏营的士兵看着手中突然失去光泽的珍宝,露出茫然的神色;蜀营的士兵摸着额头渐渐消失的“恨”字烙印,眼神复杂地望向彼此;吴营的克隆兵们扔下兵器,望着天空中的唐僧虚影,空洞的眼底第一次泛起泪光,像是想起了被剥夺的过往。
魏延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刺青,星图已完整显现,末端那扇巨门的门楣上,“地球”二字触目惊心。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恨,而是遗憾。曹操楼船的青铜残片化作粉尘,他手中的夜明珠也失去了光彩,露出里面一块普通的石头,上面还留着他方才捏出的指痕。
第四节 归途初现 文明契约束归期
暮色为柴桑城镀上金边时,三方主帅已在吴侯宫偏殿相对而坐。案上并排放着三样东西:曹操的夜明珠残骸、魏延的血书玉璋、孙权的青铜虎符,三样物件在经卷光芒下渐渐融合,化作一幅完整的星图,图中北斗七星连成一条璀璨的路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原来所谓地球之门,不在天外,而在人心。”曹操抚着花白的胡须,语气中再无往日的倨傲。他刚命人将邺城的“万宝楼”封存,那些搜刮来的珍宝将悉数归还原主。“孤一生求贤若渴,却不知最该求的是克制贪念的本心。”他忽然起身,将腰间玉带解下放在案上,带扣上的“魏王”二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此带乃献帝都许时所赠,今日便作抵押,助江东打造归乡之舟。”
魏延摩挲着修复完整的玉璋,璋上“止戈”二字已取代了原先的“复仇”。他方才遣人回成都,将武侯祠密室中的先祖血书取出,上面果然记载着盟约的全貌——当年先民离开是为躲避星际战火,并非被背叛,江东先祖封存盟约,是为防止战火波及无辜。“末将曾恨江东先祖背约,却不知先祖是为保百姓免遭战火,才暂时封存盟约。”他猛地跪倒在地,对孙权叩首,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愿率蜀营工匠,助吴侯破解星图路径。”
孙权扶起魏延,将青铜虎符与经卷一同推到案中:“兴霸眉心的九环印记,与虎符的血誓共鸣,已显露出归乡的星轨。”他指向经卷最后展开的一页,上面画着一艘巨大的星舟,舟身刻满了三国将士的面容,从曹操的多疑到诸葛亮的睿智,从关羽的忠义到周瑜的英气,每个人的神态都栩栩如生。“此舟需魏之铁器、蜀之巧技、吴之舟楫,三方合力方能建成。”
甘宁忽然起身,解开衣襟露出九环印记。那印记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与他胸前的伤疤相映成趣。“末将这些时日常有幻象,见先民在星海中航行,舟中所载并非金银,而是典籍、种子与孩童。”他眼中闪烁着泪光,那些幻象如此真实,他甚至能闻到种子的清香,听到孩童的笑闹,“原来归乡不是迁徙,是要将这颗星球上的文明火种,带回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