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那年赶上大丰收,价格一落千丈,药材公司根本收不完,最后全烂在了地里。”
“种粮食,好歹自己能吃,吃不完还能餵猪。种药材,一旦卖不掉,就是血本无归。”
刘清明点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所以,我不建议你们搞。”
“云州製药厂那边,是以前在省里工作时认识的关係,人家看我面子,算是帮我一把。”
祁卫国皱起了眉头。
“我看你们乡种的面积不小啊,对方能全部吃得下”
刘清明嘆了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祁卫国。
“这是我们跟药厂签的补充协议。”
祁卫国接过协议,低头看了起来。
当他看到其中一条款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如果云州製药厂因市场原因无法消化全部產能,云岭乡政府將以生產成本价回购所有成品药。
以及云州製药厂的大红章。
祁卫国拿著那张纸,手都有些抖。
他抬起头,看著刘清明,像是看一个傻子。
“老弟,你……你这是在玩火啊!”
“我以为我胆子就算够大了,你这……你这是不要命了!”
刘清明从他手里拿回协议,放回抽屉锁好。
他坐回沙发上,表情平静。
“没办法,想让乡亲们富起来,总得有人冒点险。”
“这不叫冒险,这叫赌博!”祁卫国提高了音量,“万一销路不好,你拿什么回购拿乡政府的办公楼去抵押吗”
“你这是为了政绩,把整个云岭乡都押上去了!”
刘清明苦笑一声。
“老祁,所以,你的这笔分红,对我们乡至关重要。”
他不能解释。
他无法告诉祁卫国,就在今年年底,一场席捲全国的疫情將在沿海地区悄然出现,明年春天就会彻底爆发。
到时候,板蓝根会成为比任何东西还要紧俏的硬通货。
现在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在任何人看来,都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为了个人的政治前途,不惜一切代价,豪赌一场。
祁卫国摇著头,把菸头在菸灰缸里狠狠摁灭。
“这条路子太险了,我走不了。”
他又恢復了那副精明的样子。
“我还想著,要是你们有什么稳妥的经济作物项目,我们河口乡也跟著学学。现在看来,老弟你搞的全是野路子,我学不来。”
刘清明说:“等我有了钱,也学老哥你,搞点稳当的產业。”
祁卫国笑了笑,站起身。
“行了,钱也送到了,话也说完了,我该回去了。我们那边矿上还有一堆事。”
“我送你。”
刘清明把他送到楼下。
財务那边已经把钱点清,正在办理交接手续。
祁卫国坐上车,摇下车窗,对刘清明说:“老弟,听哥一句劝,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著自己。稳一点,没坏处。”
说完,他便让司机开车走了。
刘清明看著远去的车队,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办公室。
祁卫国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件事,很快就在乡干部之间传开了。
不知道是谁把刘清明签了回购协议的事情捅了出去,一时间,乡政府里议论纷纷。
於锦绣第一个找到了刘清明的办公室。
她一进门,就关上了门,脸上满是焦急。
“书记,我听说,我们跟药厂签了回购协议”
“消息挺灵通啊。”刘清明抬头看了她一眼。
“书记,您怎么能签这样的协议呢风险太大了!”於锦绣急得声音都变了。
“一万亩的板蓝根,要是全部滯销,我们乡財政根本承受不起!这会把我们拖垮的!”
“一万亩只是协议面积。”刘清明语出惊人:“如果有可能,我想让这个数字翻上一番。”
“你疯了”於锦绣是真的急了,“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为了出成绩,不顾实际情况,瞎指挥。”
“让他们说去。”刘清明不以为意。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