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勇敢和牺牲,默哀一分钟。”
隔著厚厚的护目镜,苏清璇清丽的眸子里,瞬间噙满了泪水。
她强忍著悲痛,在心中默数了六十秒。
这一分钟,对她来说,无比漫长。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对著镜头进行报导。
十分钟后,直播结束。
她带著摄製组,获准进入医院大门,开始对內部收治现场进行补充画面的拍摄。
这也让守在电视机前的亿万观眾,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了医院內部的真实情况。
一辆120急救车呼啸著停在急诊部门口。
车门猛地拉开,一个戴著呼吸面罩的病人被几名医护人员合力抬下车,飞快地通过紧急通道送入抢救室。
纷乱的脚步声。
急促的呼吸声。
监护仪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和刺耳的警报声。
走廊里,病床上那些虚弱无助的患者,过道中那些已经疲惫到失神的医护人员,所有的一切,都构成了一幅生动而又令人窒息的真实画卷。
苏清璇的镜头紧紧跟隨著这些画面,她的解说词也变得有些急促,仿佛自己也身处这紧张的氛围之中。
镜头的最后,定格在一具被装进黄色裹尸袋的遗体上。
死者,正是昨天凌晨牺牲的那位年轻护士。
和她相熟的医院同事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靠在墙角,发出了压抑的抽泣声。
这哭声,成为了这个镜头最好的註脚,也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报导结束。
苏清璇和摄製组的同事们,在医院门口的临时消毒区,进行了细致到每一个毛孔的全身消毒。
他们將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防护服脱下,扔进指定的医疗废物回收桶,然后测量体温,確定一切正常后,才被允许走出医院大门,回到停在路边的导播车上。
与身体上的疲惫相比,那种亲眼目睹死亡,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更让苏清璇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儘管作为一名法制记者,她也曾经报导过不少重案要案,见识过各种血腥的场面。
但在天灾人祸面前,生命的脆弱,还是让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一个同事递过来一杯热茶。
“苏姐,喝点水吧。”
苏清璇接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她刚想把杯子送到嘴边,小腹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那是一种尖锐的、绞著筋的痛。
痛得她忍不住蹙起了秀眉,手里的纸杯都差点没拿稳。
“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旁边的同事看到了她难受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苏清璇说:“我好像来那个了。”
她忍著痛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关係,一会儿就好了。”
同事是个年轻的姑娘,闻言立刻瞭然,有些心疼地说道:“那你还这么拼,赶紧休息一下吧。今天真是嚇死我了。”
苏清璇疼得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
同事见她情况不对,有些担心,正想著要不要去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就在这时,导播车的车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戴著口罩的高大男子站在车外,正透过车窗看著车內。
同事有些警惕地拉开车门,问道:“你找谁”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正弯著腰,蜷缩在座位上的苏清璇。
同事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还提著一个银色的保温桶。
男子开口了,声音温和而有磁性。
“我是她丈夫,来给她送点东西。”
苏清璇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眼眸。
她有些虚弱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刘清明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对她的同事礼貌地说道:“你好,能不能借用一下地方。”
同事很知趣,立刻点点头,退到了后排的座位上。
刘清明这才上车,关上车门,將妻子一把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清璇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