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恢復了冷静,但这种冷静,比愤怒更让人心寒。
“你先把电话给刘清明同志。”
陈副局长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臂一软,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只能把手机还给刘清明。
刘清明重新將手机举到耳边。
“王市长,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的王洪涛沉吟了片刻。
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一个区级干部擅自行动,越权执法。
往大了说,是在全国抗疫的背景下,有人打著政府的旗號,试图抢劫防疫物资,这是在破坏抗疫大局,动摇政府公信力。
尤其,这件事还惊动了全国防指和警备区。
想压下去,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刘清明同志,”王洪涛开口了,用词很客气,“这是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越权事件,影响很坏。”
他先定了性。
“但是,考虑到这毕竟涉及到我们京城政府下属的部门和干部,为了不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我希望……我们能够先进行內部调查。”
“等有了明確的结果,我再亲自向全国防指做正式匯报。你看这样可以吗”
姿態放得很低。
意思也很明显。
家丑不可外扬。
希望刘清明能高抬贵手,把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內。
刘清明当然明白。
他来京城,是来做事的,不是来树敌的。
平白无故把京城市委市政府得罪死,对他未来的工作没有任何好处。
对方能给他一个副处这么说话。
已经给足了面子。
“王市长,我完全同意您的判断。”刘清明顺水推舟,“这件事的性质確实很严重,但由市里出面调查处理,也最合適。”
“人,我可以交给市政府。至於部队组和治安组的同志那边,我会去解释,我相信他们都会理解的。”
这番话,让王洪涛大大鬆了口气。
“什么”他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这件事,还惊动了部队和公安”
“是的。”刘清明解释道,“我接到消息的时候,情况紧急,並不知道当事人是区工商局的干部,还以为是车匪路霸,公然抢劫。”
“所以,为了確保物资和人员安全,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负责后勤保障的京城警备区,和负责社会治安的公安部治安组。”
“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情况。”
电话那头,王洪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心里清楚,刘清明这不是在解释,而是在点明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说清楚,就是埋坑。
对方是在提醒自己,他没有想要埋坑的意思。
如果刘清明坚持让部队和公安部插手到底,那京城市政府的责任就大了。
这简直是个人精。
“这样啊……”王洪涛的声音里带著几分感慨,“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同志,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不客气,王市长。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为了打贏这场仗。”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细节,最终决定,由警备区的战士,將这几名工商执法人员暂时看管,然后直接押送回区政府,交给他们的上级,等待市里的联合调查组。
掛断电话,刘清明长舒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警备区后勤处处长张振,將整个通话过程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向刘清明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手段强硬,背景深厚,这只是其一。
更难得的是,他有手腕,有心智,懂得在复杂的局面里捭闔,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三言两语,就让京城市政府欠下了一个大人情。
而且,还让对方得承他的情,感谢他。
这份火候,可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有的。
“张处,”刘清明转向张振,“辛苦大家了。这批物资,还是先进你们的仓库吧。安全。”
他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其中有一车,是云岭乡给部队的劳军物资,可別搞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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