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游说。
要学会利用西方的规则,在他们的舆论场上发声,爭取广泛的同情。
而不是关起门来,自己跟自己讲大道理。
为此,应该允许企业投入一笔“公关费用”。
只要这笔投入,能让最终的採购报价降低,或者能买到原本买不到的技术和设备,那这笔钱就得值。
这个思路,在当时以官方为主导的对外谈判体系中,具有相当的突破性。
很多规则,与现有的財务制度、外事纪律都是相悖的。
相比之下,私营企业就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这也是前世为什么很多民营企业能乘著全球化的东风,迅速在国际舞台上崛起的原因之一。
刘清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不足以改变整个大势。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在自己负责的领域里,播下一颗种子。
希望他们能更灵活一点,至少,能为国家省点钱。
这份材料,他还特意拔高了站位,將其纳入了“东北振兴发展战略”的宏大框架之中。
如果要反对,就必须拿出足够充分的理由来。
刘清明估计,司里不会有人想去捅这个马蜂窝。
报告通过,问题不大。
真正让他寢食难安的,是那份关於光刻机的材料。
该怎么写
说动清江省的黄文儒和鸿飞公司的於惠嫻,只是第一步。
关键在於,要如何用详实的数据和严谨的逻辑,去说服国院信息化领导小组里那些真正的顶级专家。
那个机构,堪称国家在信息技术领域的最高智囊团。
院士都有十几个。
自己那点重生带来的先知先觉,在这些浸淫行业一辈子的专业人士面前,根本不够看。
任何一点逻辑上的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
任何一点数据的夸大,都会被立刻识破。
他那套“忽悠”黄文儒的说法,在专家面前,无异於自取其辱。
他必须找到一个全新的、足以让那些顶级大脑都无法辩驳的切入点。
就在他绞尽脑汁,几乎要把头髮薅下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號码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领导。
他的岳母。
刘清明精神一振,连忙拿起手机,走到办公室外僻静的楼道里。
“妈。”他摁下接听键。
吴新蕊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她一贯的工作风格,公私分明。
哪怕她內心对女儿苏清璇满怀愧疚,也绝不会在工作上开任何方便之门。
这种近乎刻板的固执,恰恰是刘清明最敬佩的地方。
这是一个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原则高於一切,亲情都要往后靠。
而苏清璇的性格,也和她母亲如出一辙,几乎从未开口求过母亲办任何私事。
这也避免了吴新蕊的为难。
从这一点,两人確实是亲母女。
“清明,云州那边,最近在筹备一个高新技术產业的论证会,这事和你有关吗”
吴新蕊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刘清明心里咯噔一下。
没想到黄文儒的动作这么快,更快的是岳母的消息渠道。
“是的,不过我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黄文儒还没向我正式匯报,”吴新蕊的语气很平淡,“不过,省科技厅的同志向我反映,云州市召集了省內顶尖的一批专家学者开了个座谈会,內容很前沿,主要和信息技术有关。我一想,这背后没准就是你的主意。”
刘清明苦笑了一下。
“我是这么想的,先和黄书记私下交流一下,听听他的意见。如果他觉得可行,我们再一起向您匯报。没想到,您已经知道了。”
“也是碰巧。”吴新蕊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案吗”
“我正在撰写一份相关的材料,”刘清明坦然道,“准备让体改司的同事,以他们的名义,提交给国院信息化领导小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吴新蕊显然是被“国院信息化领导小组”这个名字给小小地震了一下。
“什么內容”她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