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吴新蕊的脸上露出了会谈开始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今天晚上,於总在望月湖宾馆设了一个小型的欢迎酒会,也邀请了省內的一些岛內同乡。还请陈董务必赏光。”
陈念安知道,这是最后的確认。
如果他拒绝,就意味著彻底关上了合作的大门。
如果他去,就代表他至少在態度上,已经软化了。
他还有別的选择吗
“我很荣幸。”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吴新蕊心中那块悬著的石头,终於落了地。
陈念安没有当场拒绝参加酒会,这就意味著,他心里已经不再排斥。
他现在想等的,无非就是黄文儒在德国与蔡司谈判的最终结果。
只要那个结果传来,这件事,就算成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接下来的时间,气氛变得轻鬆了许多。
两人又就清江省的投资环境、產业政策等问题,进行了十几分钟友好而公式化的交流。
当陈念安和他的助理走出省长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和来时完全不一样了。
他是个標准的留美精英,接受了最完整的西方商业教育,在美国科技界,尤其是在it行业,有著极高的威望和人脉。
这也是积架公司能够迅速崛起的基础。
他当然希望积架公司能够吃到华夏这个全球最大单一市场的红利,成为半导体代工领域举足轻重的霸主。
但他心里更清楚,华夏这波堪称惊天动地的操作,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那台只存在於理论和图纸中的浸没式光刻机。
这是足以改变整个行业格局的顛覆性技术。
一旦被华夏掌握……
他不敢再想下去。
走在空旷安静的走廊上,刚才还觉得庄严肃穆的政府大楼,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抑。
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由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编织而成的大网。
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这种感觉,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