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里说的姑奶奶强调的不再是辈分,哪怕只有五岁,上到父母,下到哥哥嫂子,总而言之,所有娘家人都得叫上一声姑奶奶,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未出门,大三辈儿”,形容的就是四九城的姑奶奶。
现在,出了门子的秦淮茹就在一阵『姑奶奶』的戏謔中,坐上了主桌。而郝仁跟看“鸡犬升天”,有幸坐在了“姑奶奶』旁。
“姑奶奶”郝仁挪输著喊道。
“哎”秦淮茹答应的那叫一个乾脆。
郝仁扯了扯女人的衣袖,小声嘀咕道:“看到墙角的那把茵陈蒿了吗临走的时候梢带上。”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春菜都下来了,还想它作甚。”
“不懂了吧,这可是草中人参吶。”郝仁循循善诱的教育道。
没成想,秦淮茹却教育起他了:“二月茵陈五月蒿,七月八月当柴烧不比你们城里人,我们打小就知道。”(四九城五月可食蒿)
郝仁竖起大拇指,笑了起来:“还是您懂得多!”
“你真想吃”看男人的表情不似作偽,女人凑近了些问道。这事可不能让娘家人听到了,城里回来的两口子,竟然算计起野菜了。说出去,多新鲜吶!
“瞎,这不是想给你补补嘛。”郝仁拉扯著。
秦淮茹悄咪咪的伸出手,探到了他的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
“別什么事都扯上我。”片刻后,她又继续说道。“这一把都老了—京茹家里的才嫩吶!”
说罢,小两口相视一笑,转而盘算起怎么让“少姑奶奶”秦京茹主动“送”过来了。
农村的酒席或许比不上城里的精致,但是味道却出奇的好。
郝仁刚夹起一筷子米粉肉,放到秦淮茹面前,大队长就急匆匆的走过来了。
“郝大夫,咱出去说两句”大队长很是客气。
郝仁连忙放下筷子,和秦淮茹说了一声。心下已经琢磨开了,难不成村里有生了急病的
院门口的角落里,早已聚了一圈人。临到郝仁过来,眾人的脸上才挤出一丝苦笑。
“怎么了这是”郝仁问道。
大队长瞪了其中的两名队员一眼,缓缓道出了缘由。
年后,上级拨了批尿素过来。因著这次的量多,所以秦家庄每家每户都分了一袋。分完后,还剩下几袋便一起存到了仓库里。
让大队长没料到的是,这几袋子尿素竟然被这两名队员偷偷施在了麦田里。第一次是在一个月前,他们挑了块长势好的麦田,摸黑撒了一袋。几天后,他们发现长势喜人、麦叶深绿。於是,半个月后的深夜,他们又偷偷撒了一袋—
第二次施肥后,那块小麦长的更提拔、更深绿了。
於是乎,前两天他们把剩余的三代尿素,一股脑的全撒进了那块地里。
“郝大夫,村里没个文化人。”大队长掏出烟盒,递了根烟过来。“您帮我们合计合计——好好的小麦,怎么就枯死了”
郝仁接过菸捲,低声说道:“一亩小麦,最多就是撒二十斤尿素。这个事情,上头应该通知过了吧”
“..—通知了。领尿素的时候,他们就叮嘱了。”大队长的回道。
“尿素啊,是个好东西。但是千万不能用多了———”郝仁凑著大队长的那根火柴,点著了烟。“施多了就是现在这样,把根烧坏了。先是叶子发黄,接著麦秆泛黄,最后就是整颗、整片的枯死。”
听到这里,大队长的脸色更难看了。
“还有挽救的办法吗”
郝仁摇了摇头:“麦秆都黄了,没办法了。”
“你们这两个小王八蛋!”大队长吼了起来,抬手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招呼。“等上头知道了这事,你们就等著挨削吧!”
“叔!”
“大爷!”
两名队员同时喊了起来。这下子,他们著实是慌了神。五亩地的粮食,五六袋尿素.任哪一条都能压垮他们的小胳膊腿!万一被有心人告了个破坏农业生產—.小命都不见得能保住!
这时,郝仁的声音又轻轻响起了。
“说句实在话,这事有些严重。”郝仁先定下了调子。事情很严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大队长恨恨的抽了口烟:“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听天由命了!”
见两名队员又要哭诉起来,郝仁连忙摆手打断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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