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丝怜悯,“但他的命运,由你自己决定。”
说完,伦诺克不再言语,转向哈克婭砸落的方向,发出震性的咆哮,冲了过去。
在斯卡拉眼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他看不到伦诺克暴揍哈克婭,也看不到哈克婭卫队的崩溃,只看得到,眼前父亲剩下的空壳,
他低头,看著倒在冻土上的父亲。
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倒映著铅灰色的天空,毫无生机。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再次闪现:不是战斗的技巧,而是更久远、更温暖的画面父亲在篝火旁分享交易得来的深海事务,脸上的笑容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部族最绝望的那个雪夜,父子私底下的交谈。
那些鲜活的、带著温度的画面,与眼前这具冰冷的躯壳,形成了巨大反差。
斯卡拉握著战斧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悲枪再次將他淹没。
但他没有颤抖。
神徽残留的温热感,支撑著他摇摇欲坠的意志。
他明白了。
这不是他的父亲。
这只是哈克婭用来执行意志的工具。
如果不结束这一切,这具空壳还会被驱使著,做出更多违背他父亲意愿的事情。
所以,为了能让父亲安息,他必须做这件事。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斯卡拉的口中爆发而出,“操!”
斯卡拉猛地踏前一步,战斧在风雪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决绝的弧光!
不再有更多犹豫,斧刃精准地落下!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
时间在这一刻重新开始流动,
父亲那空洞的眼神,最后定格在晦暗阴沉的天空中。
没有痛苦,没有解脱,只有彻底的沉寂。
魁梧的身躯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便彻底归於平静。
斯卡拉缓缓直起身。
他没有再看地上的躯体,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冰冷的雪落在他染血的皮甲和斧刃上。
腰间的伤口传来阵阵钝痛,但更深的是一种灵魂被撕裂后又强行弥合的麻木感。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冷峻,以及渐渐沉淀在眼底,化为磐石的坚定。
他抬起脚,迈过父亲的躯体,一步步走出那片血与雪的决断之地。
风雪扑打在他脸上,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当他重新踏入主战场时,古伦、戈尔隆和西耶立刻围了上来。
他们看到了斯卡拉腰间的伤口,看到了他斧刃上未乾的血跡,更看到了他脸上那种前所未有的神情一那是一种洗去了最后一丝仿徨与青涩的领袖气质。
沉重,却无比坚实,
“头儿—.”戈尔隆的声音带著担忧。
“清理战场,重整阵型。”斯卡拉的声音很平静,却带著前所未有的力度,清晰地穿透了风雪的呼啸,“哈克婭卫队,投降者不杀,抵抗者格杀勿论。”
古伦深深地看了斯卡拉一眼,那眼神中惯常的调侃消失无踪,只剩下认同和一丝敬畏。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身就去执行命令。
西耶默默地为斯卡拉腰间的伤口施加了一个神术,柔和的光晕亮起,驱散了疼痛和寒意。
斯卡拉的指挥变得更加简洁、高效,每一个指令都直指要害。
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所感染,原本因洛阿神战而动摇的士气迅速回升,爆发出更猛烈的攻势。
克婭卫队目睹了他们的神明被击退,又失去了最精锐的神选小队,抵抗意志瞬间瓦解,开始溃败。
就在伊塔尔克军清扫残敌,准备向古达克城墙方向推进之际,一骑浑身浴血的斥候穿越风雪,
疾驰至斯卡拉面前,翻身下狼,声音因激动与疲惫而显得嘶哑:
“执政官!好消息!托卡阁下率领的偏师,联合卢卡雷等同盟部族的勇士,已经从东南方攻破了古达克的城门!霜吼马上就要完蛋了!”
消息如同惊雷,瞬间让所有在场的巨魔都看了过来。
斯卡拉猛地站起身,披上披风,发令道,“全军突击!我们不能让托卡那小子抢了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