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平康坊又有人改名字了。
不是李暉,而是一个与他彻夜畅谈的娘子。
以前叫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现在,唤做谢春晓。
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新晋的魁娘子。
平康坊的一切,与许哲这个穷人没有半分关係。
早上的时候,许哲托李德奖把包裹捎给了许青山。
现在,他很麻烦,宋夫子正拿著教鞭,问他的课业去哪儿了。
为了许青山,许哲不得不直面宋夫子的审问。
但宋夫子不信啊,哪有儿子给父亲布置课业的。
“把手伸出来。”宋夫子怒到极点,已经管不了李夫人的叮嘱了。
许哲没有老实伸手,这被他打上十板,伤了手,拿什么去炒菜。
“夫子,我觉得你讲得不对。”许哲勇敢的对宋夫子提出了质疑。
李儼和李浚瞪大眼睛看著许哲,新来的,好勇猛。
他们也质疑过,下场是挨了宋夫子的打,回头还被母亲罚跪。
这些天混熟了,两小只忙朝著许哲使眼色。
宋夫子怒极反笑,“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许哲缓缓道:“请问夫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作何解”
论语宋夫子最擅长的就是论语,他闭著眼睛都能信手拈来,许哲这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民眾可引导其遵从政令,但不必使其知晓深层缘由。”宋夫子很快给出了解释。
许哲从李儼桌上拿了论语,画了两个標点符號,说道: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若民眾理解政策,则推行之;若不理解,则教化使其明白。”
“夫子以为如何”
宋夫子微微发抖,“你,你强词夺理。”
许哲道:“因材施教,难道不是孔夫子一直倡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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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宋夫子。许哲默默说著,让他学学繁体字没什么问题,让他做学问,真是为难他。
天天这么背论语,摇头晃脑,人都要晕了。
宋夫子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夫子,学生告退了。”许哲赶紧朝著学塾外走,宋夫子大概会將他开除。
明天就不用来学塾,可以安安心心研究美食。
出了学塾,李陌诧异地看著他,“你怎么出来了”
“散学了。”
李陌抬头看了看天,这小子的谎话真是张口就来,“许哲,客房里有人等你。”
许哲有些纳闷,他在长安城,除了李暉,也没有其他熟人,会是谁呢。
他狐疑地回了院子,见到来人,忍不住扣住了手心。
內侍黄齐,从隋朝开始,就管著麟游县的仁寿宫。
仁寿宫属於离宫別苑,天热的时候,皇帝才会前去避暑。
隋煬帝喜欢巡游天下,去仁寿宫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黄齐很久没有见过皇帝了,大唐立国后,仁寿宫同样閒置。
他实在想不到,长安的宫城里,会有人將他召回。
长安的宫城,那可跟仁寿宫完全不一样,里面常来住著贵人,得小心伺候。
他回了长安,在宫里待著,也没人安排活计,让他搞不清楚状况。
今日內侍王安,请他来见一个故人。
黄齐仔细想了想,面前的孩童,不就是麟游县集市上,他想买却没有买到的人么。
他仔细打量了府邸,诚心道:“小郎君真是好际遇。”
许哲鬆开了手,没找到这么快又见到这个內侍。
李世民能把人找出来,许哲一点都不意外。“內侍贵姓,当初还多谢你的一口饃饃呢。”
“黄齐。”黄齐有些后悔,早知道许哲造化这么大,当初就该把饃饃全给他。
自己还是太小气了,如今的情况,让他完全摸不著头脑。
许哲倒是懂了,李世民让他不要耍滑头,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
“王內官,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王安道:“陛下还想再喝一次鸡汤,来人,搬进来。”
这一次,王安自带了鸡,母鸡公鸡都有,母鸡燉汤可比公鸡美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