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前来,有何贵干?”
李芊芊将酒坛放在桌上,笑着说道:“知道孙老好酒,特意送来两坛‘清浊辨’,给孙老解解乏。”
孙铁嘴闻到酒香,顿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赞道:“好酒!真是好酒!”
李芊芊笑着说道:“孙老喜欢就好。”
酒过三巡,孙铁嘴也渐渐放松了警惕,话也多了起来。
李芊芊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试探着问道:“孙老,今天三河口那具浮尸,您也验过了,不知有什么发现?”
孙铁嘴打了个酒嗝,脸色有些不自然,含糊其辞道:“没什么,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而已。”
李芊芊微微一笑,并不点破,只是继续劝酒。
又喝了几杯,孙铁嘴终于有些扛不住了,颤巍巍地指着柜子底下,说道:“那万老爷……左肩有刀疤,是我亲手缝的!十年前他斗殴伤人,我替他改过伤状瞒官……可这回这具尸体,肩头平滑如初!”
说到这里,孙铁嘴猛地顿首,痛哭流涕:“我怕啊……可刘婆子给我洗了一冬天的衣裳,如今该我洗一回良心了……”
李芊芊闻言,心中一震,连忙扶起孙铁嘴,安慰道:“孙老放心,您做的没错,好人会有好报的。”
原来,十年前万老爷曾因斗殴伤人,为了逃避惩罚,便找到孙铁嘴,让他帮忙修改伤势,隐瞒真相。
当时孙铁嘴迫于万家的权势,只能答应。
而刘婆子,便是孙铁嘴的老伴。
李芊芊离开义庄后,立刻将此事告诉了陈皓。
陈皓听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看来,万老爷真的是假死!”
他沉吟片刻,说道:“芊芊,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万老爷的下落,否则,夜长梦多。”
李芊芊点了点头,问道:“掌柜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几日后,一则消息,悄然在镇上传开——皓记酒馆掌柜陈皓,有意收购万记酒坊的宅子,用来扩大酿酒规模。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万富贵的耳朵里。
万富贵闻讯,顿时暴跳如雷:“什么?陈皓那个小杂种,竟然敢打我万家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他立刻跑到县衙,找到吴师爷,怒吼道:“吴师爷,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查封万家的宅子,以防贼人侵占!”
吴师爷心中暗喜,正愁找不到机会呢,没想到万富贵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假意推脱道:“万少爷,这恐怕不妥吧?万老爷刚刚过世,这个时候查封万家的宅子,恐怕会引起非议啊。”
万富贵怒道:“有什么不妥的?我爹都死了,这宅子留着还有什么用?再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采取非常手段!”
吴师爷见状,也不再推辞,立刻签发了封条,派人前往万家查封宅子。
然而,他却不知道,陈皓早已在暗中布下了一张大网,等着他往里钻。
当差役们在万家宅子门口张贴封条的时候,人群中,一个小伙计打扮的年轻人,偷偷地将一张纸贴在封条之上,然后迅速离开。
此人,正是小李子。
原来,陈皓早就预料到万富贵会来这一招,便提前安排小李子混入围观的人群中,趁机拓下封条的印文。
当晚,李芊芊依样伪造了十张空白封条,以备不时之需。
三日后,万老爷的“出殡”之日。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万家出发,一路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当送葬队伍行至半山亭时,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送葬队伍顿时乱作一团,抬棺的脚夫也有些吃力,步履蹒跚。
就在这时,一群村民突然冲了出来,跪倒在灵轿前,哭诉道:“万老爷,你不能走啊!你还欠我们那么多粮食没还呢!你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这些村民,都是陈皓事先安排好的。
他们冒着大雨,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混乱之中,一名抬棺的脚夫脚下一滑,“哎呦”一声,连人带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棺盖松动,露出一角绸衣——正是当日在三河口溪边发现的浮尸所穿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