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他耳边回响,如同午夜梦魇般挥之不去。
“文昭,记住,笔能杀人……”
“……也能救人!”
父亲临终前的教诲,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地包裹在其中,窒息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
翌日清晨,孙文昭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走进了县衙的档案库房。
库房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飞舞的精灵般,无处不在。
他装模作样地整理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卷宗,眼睛却不停地在搜寻着什么。
终于,他找到了!
那块从焚烧的废纸堆里带出的残绢,静静地躺在一个角落里。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它,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残留的炭灰痕迹。
“共济……”
这两个字,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需要更多的证据!
孙文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监视着。
他必须小心,必须谨慎,绝不能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几天,孙文昭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地调阅了近月来民间文书的流向。
他像一只辛勤的蜜蜂,在浩瀚的资料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他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从城外流入的纸张数量明显增多,而且这些纸张的来源地,都指向了一个地方——北岭!
北岭……陈皓……
孙文昭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他想起那日在皓记酒馆,陈皓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起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眼神。
或许,他真的误会陈皓了。
或许,陈皓所图的并非是作乱,而是……立规!
这个想法,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让他浑身一震。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陈皓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仿制官府的印章,在县衙上空制造“共济”的异象。
他要的,是唤醒民众的良知,是挑战这腐朽的制度!
孙文昭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火。
他决定,要帮助陈皓!
第四日清晨,孙文昭借口清理库房,将一册破旧的《大周户律详解》夹带出了县衙。
这本书,是他父亲生前最喜欢阅读的,上面记载着大周王朝最根本的法理和制度。
他小心翼翼地将书藏在了城隍庙香炉的底座。
那里,是周铁嘴每月初一必访之地。
周铁嘴是陈皓安插在县城里的一个眼线,负责收集情报,传递消息。
孙文昭相信,周铁嘴一定会把这本书送到陈皓的手中。
与此同时,周铁嘴也如期来到了城隍庙。
他熟练地上了香,拜了拜,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摸了摸香炉的底座。
摸到了!
他的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将书取了出来,藏在了怀里。
周铁嘴不敢怠慢,连夜将书送往了北岭。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万记酒坊眼线的眼中。
万富贵早就对皓记酒馆恨之入骨,他一直派人盯着周铁嘴,希望能抓到陈皓的把柄。
眼线立刻将消息告诉了万富贵。
万富贵一听,顿时怒火中烧。
“好啊,陈皓,你竟然敢私通外界,图谋不轨!这次,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立刻派出手下的镖护队,前去追截周铁嘴。
周铁嘴一路狂奔,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队镖车突然从路边冲了出来,挡住了追兵的去路。
为首的,正是王老板。
王老板早就接到了陈皓的通知,知道周铁嘴要来,特意派出了镖护队前来接应。
镖护队以运醋坛为掩护,将周铁嘴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然而,万记酒坊的眼线并没有放弃,他们紧追不舍,对镖车进行了搜查。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名镖护队的伙计灵机一动,将书页撕碎,塞进了腌菜坛的缝隙间,然后盖上酱泥封口。
追兵搜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