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你吃的炭,烧的是谁的命?(2 / 3)

金銮殿上,那气氛紧张得跟拉满的弓弦似的。

徐阶这书生啊,他可真敢!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雷:“今有民携骨而来,非为讨饭,只为讨命。若天子闭耳,何以称父母?”

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死寂!

首辅那老狐狸,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徐阶的鼻子就骂:“徐阶!你这是煽动舆情,扰乱朝纲!”

可皇帝呢?

他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沉默了老半天。

那双眼睛啊,深邃得像两口古井,谁也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最终,他只是轻轻地一挥手,沉声说了一个字:“准!”

“准!”这一声,像平地一声惊雷,震动了整个京城!

登闻鼓,那个沉寂百年的午门外的老物件儿,自此,又重新立了起来!

消息传到周二妞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在城南那片空地上,指挥着几个妇人搭棚子。

这姑娘,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可骨子里那股子劲儿,真不是盖的。

她一听这消息,眼睛都红了,二话不说,当场就把自己身上的裙裾给撕了下来!

我的天爷,那裙裾,是她仅有几件好衣裳之一啊!

可她哪儿顾得上这些?

她把指尖咬破,蘸着自己的血,一笔一划地,在那白布上写下了“忆苦台公约”几个大字!

那血迹,触目惊心,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量。

公约写得清清楚楚:凡是受害者的亲属,都可以自愿登台诉冤,每人限时一炷香,内容必须具名按印,还要有乡老作见证。

白幡在城南的空地上猎猎作响,那上面,血色的字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第一天,就有十七个人颤颤巍巍地登上了那简陋的木台。

一个老妪啊,她手里捧着一堆用破布包着的遗骨,那枯瘦的手,颤抖得跟风中残烛似的。

她泣不成声地诉说着,儿子就因为拒缴那该死的预征税,活活冻死在了冰天雪地里!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人肝肠寸断。

还有个半大的童子,小小的身板儿,却背诵着父亲临终前留下的诗句:“炭贵米贱雪满门,卖妻换火续晨昏。”童稚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属于他年纪的悲凉,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每个人的心。

当时那场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这消息,很快就被那些京城里的士子们抄录下来,口口相传,整个京师都跟着震动了。

听说东阳府那边,更有热血的举子,自发组成了“录冤团”,每天整理着这些血泪口供,刊印散发,那阵仗,简直比那皇帝的诏书还管用!

赵铁嘴这老江湖,一看这势头,哪里会放过?

他立刻发动了整个漕帮!

那可是运河上说了算的势力啊!

他把《永乐实录·附册》的拓本,还有那些热乎乎的口供集,一股脑儿地打包成了“民生邮匣”。

这些邮匣啊,沿着运河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大府学、商埠和军屯。

每匣里头,还特意附了一张红纸,上面就一行字:“你吃的炭,烧的是谁的命?”

驿站的官兵们啊,得了命令要查扣这些东西,可赵铁嘴这老狐狸,狡猾着呢!

他把邮匣藏在盐包里、塞进棺材底、混在进贡的贡梨箱中,伪装得天衣无缝。

那些官兵们,搜来搜去,累得满头大汗,也只能抓到一小部分。

最终,七成多的“民生邮匣”还是顺利送达了目的地!

南方各地啊,那是烽烟四起,罢市的罢市,抗议的抗议。

扬州的盐商们,这帮平日里只认钱的家伙,都忍不住联名上书,要求彻查那“炭木同源”的弊政!

京城内外,风起云涌。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子不安,那股子从地底深处冒出来的,即将吞噬一切的怒火。

陈皓,他独自一人坐在客栈的密室里,面前的烛火摇曳不定。

他静静地看着桌上的那份《永乐实录·附册》拓本,还有那一张张用血泪书写的口供。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风啊……”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不为人知的寒意,“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