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买来,送给自己堂兄打点关係的。
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最隱秘的交易。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
钱通张著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看著岳凉,那个年轻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地站在冰天雪地里。
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心思,都被人看了个通透。
“看来,钱大人是知道的。”
岳凉笑了笑。
他终於翻开了那本名册。
“钱大人的雅好,倒是与令兄不同。”
他將名册,推到了钱通的面前。
上面,钱通的名字,赫然在列。
名字后面,用硃笔批了两个字。
瘦马。
钱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然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官威,体面,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他像一条濒死的狗,趴在地上,对著岳凉连连磕头。
额头撞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下官有罪!下官罪该万死!”
“下官是被王家蒙蔽了!下官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求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求大人给下官一个將功赎罪的机会!”
船舱里,只剩下他悽厉的哭喊与求饶声。
赵龙站在一旁,看著这一幕。
他整个人都麻了。
没有严刑拷打,没有拍案怒喝。
大人只是喝了杯茶,说了几句话。
一个正四品的封疆大吏,两淮盐运使,就这么崩溃了。
这已经不是杀人诛心了。
这是把人的心,掏出来,放在手里,慢慢地揉捏。
岳凉没有让他起来。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著钱通,等他哭嚎的声音,渐渐变小。
直到钱通磕得头破血流,嗓子都哑了,再也发不出声音。
岳凉才缓缓开口。
“机会,不是別人给的。”
“是自己爭取的。”
钱通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
“大人请吩咐!只要能饶下官一命,下官愿为大人做牛做马!”
岳凉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这个,刚才还掌控著扬州盐政命脉的男人。
“本官,要你做三件事。”
“第一。”
岳凉伸出一根手指。
“明天日落之前,我要扬州城里,所有盐商的名单。”
“不是官面上的,是私底下的。”
“谁是王家的核心,谁是外围,谁只是被裹挟的,我要清清楚楚。”
钱通连连点头。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办到!”
“第二。”
岳凉伸出第二根手指。
“我要你,用盐运使司的名义,查封城中最大的三家盐號。”
“就以他们,与逆党王甫勾结,偷逃税款为名。”
“人,抓起来。”
“帐本,封存好,送到我这里来。”
钱通的身体,抖了一下。
查封最大的三家盐號
那三家,可都是王家姻亲的產业,是扬州盐商里的定海神针。
动了他们,整个扬州的盐市,都要翻天。
这已经不是敲山震虎了。
这是要把山给炸了。
“怎么,做不到”
岳凉的声音,冷了下来。
“做得到!做得到!”
钱通嚇得魂飞魄散,赶紧应承下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不做,现在就死。
做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三件事。”
岳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要你,把所有查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