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的身体又是一抖，急忙解释：“我不是不说，是真的不知道全部计划，只偷听到过一次。”

“说。”

“大概半年前，寧王又来府里，和贾政、王坤、史安在书房密谈了一整晚。我那天正好有笔帐目要找贾政签字，就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他们的门没关严，我听到寧王说，他已经联络好了北境的镇远大將军秦烈。”

“秦烈”岳凉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大顾的军神，以十万大军镇守北境抵御外族，前段时间汴州城被围就是他率军解围。他竟然也是寧王的人这怎么可能！

“他们说，秦烈表面对朝廷忠心耿耿，实际上早就对陛下削减北境军费心怀不满。寧王许诺他，事成之后封他做天下兵马大元帅，世袭罔替。”王熙凤继续说道，“他们的计划是，由寧王在京城发动宫变，控制陛下和朝中大臣；然后秦烈以『清君侧』的名义率领十万大军南下，两面夹击，一举拿下整个天下。”

岳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头顶——好一个一石二鸟、里应外合！若是让他们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都是你亲耳听到的”岳凉的声音无比凝重。

“是，千真万確。”王熙凤点头。

“证据呢”岳凉追问，“你们和寧王来往的信件、帐本都在哪里”空口无凭，他需要铁证！

王熙凤沉默了——这是她最后的一张牌。

“岳大人。”她抬起头，眼神里带著交易的意味，“我可以告诉你东西藏在哪里，但你要先兑现承诺——明天一早，我要在你的府上看到我的女儿。”

岳凉看著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轿从岳凉府后门悄悄抬出，一路来到关押四大家族女眷的詔狱。没过多久，小轿又悄悄抬了回来，轿子里多了一个小女孩——正是王熙凤的女儿巧姐。

小姑娘七八岁年纪，穿著半新不旧的衣服，小脸蜡黄，显然这几天受了不少惊嚇。她被带到岳府后院僻静的院落里，岳凉早已吩咐管家找了两个稳重细心的婆子照顾她。热水、乾净衣服、热腾腾的早饭都已备好，小姑娘很懂事，虽害怕却没哭闹，只是怯生生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岳凉没有去见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转身带著赵龙直奔天牢。

## 天牢

还是那间阴暗的牢房。王熙凤一夜没睡，睁著眼睛看著头顶那方小小的天窗，从漆黑变灰白，再到透进一丝光亮。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她猛地从地上坐起，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著走进来的岳凉：“我女儿……”

“她很好。”岳凉打断她，“已经接到我府上了，有专人照顾，不会受一点委屈。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王熙凤悬了一夜的心终於放下，看著岳凉的眼神复杂——这个男人是魔鬼，也是她女儿的救世主。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岳凉开门见山，“东西在哪里”

王熙凤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东西不在我们府上。”

“嗯”岳凉眉头一挑。

“贾政那个人，別看他平时道貌岸然，其实比谁都怕死、都谨慎。”王熙凤的语气里带著不屑，“他知道这些东西是催命符，放在府里万一出事就是抄家的罪证，所以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藏在了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哪里”

“寧国府。”

“寧国府”岳凉有些意外——荣国府和寧国府虽都姓贾，却早已分家各过。寧国府的当家人贾珍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糊涂蛋，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真的安全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王熙凤解释，“所有人都盯著荣国府，谁会想到东西藏在隔壁那个早就败落的寧国府里而且贾珍虽然混蛋，却有一个绝对的禁地——他的书房，除了他自己谁也进不去。”

“什么地方”

“他的书房有个夹层密室。”王熙凤说道，“我们和寧王所有来往的信件、帐本，还有那份京城的防卫图，全都在里面。密室的开关在书房里一尊前朝青铜鼎有块活动的砖，按下去，旁边书架后面就会打开一扇门。”

王熙凤说得很详细，显然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岳凉心里有数了——贾政怕王熙凤发现蛛丝马跡，把最关键的东西藏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王熙凤早就通过自己的手段摸清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