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为反曹,也非为反任何人。”
“我只是想在这乱世中,凭我自己的手为徐州百万百姓,借来一个太平盛世!”
“小姐在此好生休息,登不在叨扰。”
陈登说完那句石破天惊的“借一个太平盛世”后便不再多言,只是对著她再次深深一揖,而后转身离去。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不在东海,而在千里之外的许都。
別院书房內,陈登铺开一卷崭新的竹简,亲自研墨,笔走龙蛇。
他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思量,既要显出仓促间的悲愤,又要在字里行间埋下鉤子。
心腹陈崇侍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陈登搁下笔,將墨跡吹乾,仔细卷好,再用火漆封缄。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陈崇身上。
“主公,有何吩咐”陈崇立刻躬身。
“此行许都,成败在此一举。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只有你,能將这封信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他站起身走到陈崇面前,没有像往常一样下达命令,而是问道:“你怕吗”
陈崇一愣,隨即挺直胸膛:“为主公效死,万死不辞!”
“好。”陈登点了点头,“我要你做的,不是去送死,是去演戏。”
他將那捲竹简递给陈崇,一字一句道:“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忠心耿耿却护主不力的家臣。你的坐骑要累死在半路,你的衣衫要被荆棘划破,你的脸上要有风霜和泪痕。见到任何人,你都要告诉他们,你拼死杀出重围,只为替我家主君向曹司空负荆请罪。”
陈崇將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
“到了许都司空府,不要通传,直接叩闕,以头抢地,声要嘶,泪要真。他们若拦你,你便大喊“徐州有变,联盟有危,罪臣陈登有书信上呈”。记住,要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见到曹操之后,什么也別说,把这封信呈上,然后,就跪在那里哭。他问什么,你都不要答,只管重复一句话“我家主君有负明公,罪该万死”。”
“戏演完了,你就可以回来了。”陈登拍了拍他的肩膀,“至於剩下的,信会替我们说。”
“属下,领命!”
陈崇重重叩首,接过竹简,藏入怀中,转身大步而去,背影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