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计將安出”
陈登摆了摆手,“兵来將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对策。”
话落,二人都笑了。
许都,司空府。
议事大厅之內,灯火通明,气氛却如同冰窖。
曹操端坐於主位,细长的眼睛盯著堂下刚刚做完战后总结的眾將。
“都说说吧。”
“此番南征,我军胜在哪里,又败在何处”
脾气最是火爆的夏侯惇,第一个忍不住,霍然起身,怒声道,“司空,此战我军將士用命不可谓不胜!然则,胜得憋屈!”
“我等在前线与袁术逆贼浴血搏杀,那陈登小儿,却在后方大发战爭之財,坐收渔翁之利!他將我们当成了为他开疆拓土的苦力不成!”
曹仁亦是出列,抱拳道,“司空,陈登之心,路人皆知!”
“末將早就说过,当先伐徐州!如今他兵精粮足,羽翼已丰,更兼收拢数万袁术降卒,再不动手,恐为大患!”
荀彧闻言,眉头微蹙,出言道。
“元让、子孝两位將军稍安勿躁。”
“北方袁绍即將虎踞四州,兵甲百万,才是我等心腹大患。此刻若与陈登交恶,致使两线作战,非智者所为。”
郭嘉坐在一旁,微微頷首。
“文若所言甚是。然陈登亦不可不防。此人行事,虚虚实实,看似忠义,实则步步为营。他以钱粮缚我手脚,以仁义收拢人心,其手段远胜寻常诸侯。强攻,不可取,然放任,亦不可取。”
一时间,整个大厅陷入了两难之中。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尚书令荀攸缓缓走了出来。
他对著曹操,恭敬一揖,“司空,攸有一计,或可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探其虚实,乱其军心。”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
“公达有何良策”
荀攸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智珠在握的微笑。
“主公,那陈登能有今日之势,所依仗者无非是麾下將士用命。然其麾下將领,成分驳杂,未必能真心归附於他。”
“故而,攸之计,便是釜底抽薪!”
他上前一步,眼中闪烁著算计的光芒
“主公可以天子之名备下厚礼,遣一重臣为使前往徐州,大肆封赏其麾下诸將!”
“高顺、张辽、许褚、赵云人人有份,且赏赐要重!唯独对他陈登要只字不提!”
“赏其爪牙,而慢其主。”
“眾將之心,皆是趋利避害。若天子之恩重於陈登之私惠,其內部焉能不生嫌隙”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次不动心,两次、三次呢只要我等不断施恩,陈登的墙角,何愁挖不倒”
“届时,他陈登眾叛亲离,便如无牙之虎,主公欲取徐州不过反掌之间耳!”
此计一出,帐中诸將,无不点头称善。
曹操细细思量,亦是抚掌大笑。
“好!好一招釜底抽薪!公达此计,大善!”
他当即拍板。
“便由公达你,亲为天使,持天子詔令,携金银布匹,往徐州一行!我倒要看看,那陈元龙,如何接我这一招!”
……
数日后,当许都天使尚书令荀攸即將抵达徐州的消息传到下邳时,陈府之內陈珪第一时间,將陈登召至了书房。
这位早已不过问政事的老人,此刻脸上却带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儿,切不可大意。”
“此番来者,乃是荀攸荀公达。此人出身潁川荀氏,智计深沉,谋略不在其叔荀彧之下。那满宠、程昱之流,不过是曹操的爪牙,而这荀公达,方是曹操真正的心腹智囊。”
“他此来,名为封赏,实则……其所图必大,其手段,必非寻常。你需万分小心,切莫阴沟里翻船。”
陈登看著父亲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
他扶著父亲坐下,脸上却带著从容的自信。
“父亲之言,孩儿谨记於心。兵来將挡,水来土掩。他有千条妙计,我,亦有一定之规。父亲,便请安坐家中,看孩儿如何与这位曹公的智囊,好好地过上几招。”
……
次日,下邳东城门外。
陈登亲率徐州全体文武,於官道之旁,列队恭候。
远处,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