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书房密室之內,烛火通明。
陈登正与父亲陈珪,对坐品茶。
陈珪呷了一口热茶,那双老眼闪烁著狐狸般睿智的光芒。
“吾儿。”
“如今徐州钱粮足备,兵甲精良,外患可御。然则內忧,却不得不除啊。”
他放下茶盏,声音低沉,一针见血。
“温侯吕布,虽已是笼中之虎,但其反覆无常,野性难驯,终是肘腋之患。一日不除,终非你我之幸。此事不可不防。”
陈登闻言,微微頷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父亲所言,孩儿早已思量。只是,此人威名尚在,若无故除之,恐天下人非议,於我等名声有损。”
陈珪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呵呵,猛虎,若要杀之,只需拔其牙,去其爪,再为其戴上一个永远也挣不脱的枷锁,便可高枕无忧了。”
“父亲高见!”
“哈哈哈!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就在陈家父子將吕布视为棋盘上的“隱患”之时。
温侯府內,吕布上演著一场无能狂怒。
“哐当!”
一只名贵的鎏金酒樽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吕布披头散髮,满身酒气,双目赤红,如同困兽般在大厅之內来回踱步。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被架空了,被彻底地架空了!
如今的徐州人人只知有陈登,谁还记得他这个征东將军
他想出府,亲卫会“劝”他注意安全。
他想调兵,兵符帅印,早已不在他手。
他就如同一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看似尊贵,实则啥都没有!
“温侯……夜深了,妾身为您熬了些醒酒汤……”
吕布的正妻曹氏,带著几名侍妾端著托盘走进来。
“滚!都给我滚!”
吕布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回头,指著她们,怒吼道。
“一群只知摇尾乞怜的废物!都给我滚出去!”
曹氏等人嚇得是容失色,连忙退下,一时间,竟无人再敢上前。
唯有貂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上前一步,柔声道:“温侯……”
“你也给我滚!你也来看我笑话吗!”
吕布將所有的失意和烦闷都发泄在这个他曾经最宠爱的女人身上。
就在此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陈宫一身青衣,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都给我……”
“公台……你来了”
吕布见到来人,怒火瞬间熄灭了大半。
他可以对任何人发火,却唯独不敢,对眼前这个人发火。
他怕自己这最后的“谋士”也会离他而去,投入那个他最嫉妒的人麾下啊!
……
夜,凉如水。
貂蝉独自一人,坐在后院的凉亭之中,任由那冰冷的夜风吹拂著她那张梨带雨的俏脸。
她被吕布赶出了大厅,那一声怒吼至今仍在她耳边迴响。
她蜷缩在冰冷的石凳上,双肩不住地颤抖。
她回想起初遇吕布之时,凤仪亭下,他是何等的英雄气概,何等的不可一世。
再想想如今,他只会借酒消愁,对最亲近的人,发泄著自己怒火。
那份深藏於心中的依赖与爱慕,在这一刻,竟悄然动摇了。
就在她自怨自艾,心神俱伤之际,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貂蝉一惊,连忙拭去泪水,回头望去,却见来人事平日里对自己向来不假辞色的……陈宫。
“公台……先生”貂蝉连忙起身,福了一礼,心中充满了警惕。
她清楚地记得,此人平日里,视自己如蛇蝎。
他不止一次地在温侯面前明示暗示,说自己红顏乃祸水,让温厚切莫沉溺於女色。
今日他深夜前来,又是何意
陈宫看著这个在月下显得愈发楚楚可怜的绝代佳人,脸上没有半分往日的冷硬,只是平静地拱了拱手。
“夫人深夜在此,寒气侵体,还望保重。”
貂蝉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