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独眼微眯,与曹仁、曹洪、夏侯渊等人交换著眼色,心中皆是同一个念头:这傢伙,真会演!
曹操脸上掛著讚许的笑容,上前扶住陈登:“元龙有心了。不过,刘备素有鹰视狼顾之心,此番虽退,必不久留。操要你即刻回军,务必將其擒下!”
陈登心中一凛,未曾想曹操竟会下这等命令。
他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难色,躬身道:“司空明鑑,刘备虽仅万余兵马,然其背后乃是整个荆州。登兵少將寡,恐难当此任。眼下之重,非在刘备,而在穰城!若穰城一日不破,我军便一日不得安枕。登,愿调转兵马,助司空先下穰城!”
“嗯……”曹操沉吟不语。
郭嘉摇著羽扇,上前一步:“司空,嘉以为元龙所言甚是。攘外必先安內,张绣乃心腹之患。此前攻城,元龙在外牵制,未尽其力。此番元龙既然主动请缨,不若便命其为先锋,主攻东门!”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点头道:“好!就依奉孝之言!”
陈登立刻接话,朗声道:“登既为先锋,然麾下兵马皆为步卒,不利攻城。登斗胆,欲向司空借一物!”
“何物”
陈登目光扫过帐中诸將,声音鏗鏘:“借帐下诸位將军,攻城之时,暂归我调遣,听我號令!”
此言一出,夏侯惇等人勃然变色。
曹操却抚掌大笑:“好!操允了!诸將听令,攻城之时,皆受陈太守节制!”
陈登领命,告辞离去。
待其身影消失在帐外,曹操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他看向郭嘉,声音低沉:“奉孝,你明知此人心怀鬼胎,绝非真心为我出力,为何还要许他为先锋,更將诸將交予他手”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司空,与其將此人放在后方,不知其虚实,不如將他置於眼前,时刻监视。能用,则用之;不能用,或可借张绣之手杀之!”
曹操恍然大悟,眼中杀机毕现!
……
翌日,战鼓再起。
曹操依郭嘉之计,遣大將徐晃率一支兵马,打著陈登的旗號,返回其先前营地驻扎,名为防备,实为盯死刘备的动向。
而陈登,则正式以先锋之职,统领曹军主力,对穰城发起了猛攻。
夏侯惇、曹仁等人虽心中不服,但军令如山,只得听从陈登调度,指挥士卒奋力攻城。
阵前,马超与臧霸二人却仿佛在暗中较劲,一桿长枪,一柄大刀,杀得张绣守军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两人身先士卒,勇不可当,竟看不出半分是演,反倒是动了真格!
中军帅帐之內,曹操透过瞭望口观战,见攻城之势如此凶猛,不由抚须笑道:“看来,这陈元龙倒是真肯为我出力了!”
……
穰城之內,箭如雨下。
张绣立於城头,看著城外曹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坐立难安。
“先生,这都一日了,为何仍不见刘备兵马的动静曹操主力尽出,此刻正该是玄德公奇袭宛城的最佳时机啊!”
贾詡亦是眉头紧锁,百思不解。按理说,陈登的兵马也已投入攻城,南阳门户大开,刘备没理由杀不进来。
两人正自奇怪,守將胡车儿浑身浴血地奔上城楼:“主公!先生!城外的陈登……退军了!”
张绣与贾詡急忙奔至城垛边,果然见城下陈登所部兵马,正有序脱离战场,朝著城外东南方向的一片松林退去,在那里安营扎寨,与曹操中军大营遥遥相隔,距离颇远。
“天助我也!”张绣喜出望外,“陈登狂妄,竟敢孤军深入,远离曹操大营!今夜,我便亲率精锐,夜袭其营,定要生擒此獠!断曹操一臂!”
“主公,不可!”贾詡急忙阻拦,“此地距离我军不远,他岂会不知夜袭之险这恐怕是陈登的诱敌之计,万万去不得!”
张绣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怕什么我就不信,他陈登敢如此轻视於我!我意已决!”
说罢,便要下令胡车儿整备兵马。
贾詡见劝不住,只得退了一步:“主公,即便要去,亦需万全之策。可让胡车儿將军备足火箭。兵至其营,先遣精锐斥候潜入探查,若陈登真在帐中,便以火箭焚其营寨,而后速退,切勿恋战!”
张绣闻言,觉得此法稳妥:“嗯,就依先生之言!”
……
就在张绣磨刀霍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