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祖祠禁地,万载沉木的幽香与岁月沉淀的威压交织瀰漫。
这里供奉著顾家歷代先祖英灵,是镇北神王府最核心、最隱秘之地,非嫡系核心与至强者不得入內。
此刻,禁地深处,並非空寂。
两名老者盘膝坐於虚空,身形仿佛与这片古老的空间融为一体。
一位身著玄色云纹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电,正是顾家七祖顾沧溟。
另一位则穿著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面容枯槁,闭目养神,周身气息如同枯井深潭,难以测度,他便是顾家三祖顾枯荣,一位真正踏入圣境的活化石!
两人身前,悬浮著一面古朴的青铜镜。
镜面光滑如水,此刻映照出的,並非禁地景象,而是千里之外,一片荒芜死寂的山谷。
镜中,顾长生孤身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但周围空间已被一层无形的血色光幕悄然笼罩,肃杀之气几乎要穿透镜面。
“三祖!”
顾沧溟眉头紧锁,语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长生这孩子,看来是遇到大麻烦了!
罗网几十號人,还布下了锁灵绝域大阵。
这阵仗,分明是要绝杀。
咱们要不要出去帮他一把”
他虽为圣人,但对这个天赋卓绝、深得他喜爱的后辈世子,终究难以保持绝对超然。
麻衣老者顾枯荣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乾涩沙哑,如同枯叶摩擦:“老七啊……稍安勿躁。
圣人……不可轻动。”
“可是三祖!”
顾沧溟语速加快,“长生再妖孽,终究只是封王境二重。对方可是人多势眾,更有锁灵绝域大阵封锁天地,隔绝內外,这简直是必死之局啊!”
“必死”
顾枯荣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弄,“若长生这小子真到了生死攸关、油尽灯枯那一刻……”
他那枯槁的手指,轻轻在虚空中点了点,仿佛点在某个无形的靶心上,“哼,老夫定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扒皮抽筋,魂飞魄散!”
顾沧溟闻言,焦躁稍缓,但看著镜中那被血色大阵牢牢锁定的身影,依旧忧心忡忡:“三祖,话虽如此,可对方人多势眾,又占尽地利长生他……”
“你看你,”顾枯荣终於微微睁开一丝眼缝,浑浊的眼珠瞥了顾沧溟一眼,“都是踏足圣境的人了,遇事还这般急躁怕什么”
他语气平淡,却蕴含著一种绝对的自信,“只要长生这小子真有性命之危,以你我修为只需略一出手,心念所至,便是天涯咫尺。
弹指间,破阵,解围,易如反掌。”
顾沧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绪,恭敬垂首:“是,三祖。是我草率了。”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青铜镜上,圣人的心境也泛起涟漪。
他倒要看看,自己最重视的后辈,如何应对这十死无生的绝杀之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死寂被彻底打破。
“呵呵呵…”
一阵阴冷、沙哑,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笑声,毫无徵兆地从四面八方响起,层层叠叠,带著浓烈的杀意和戏謔。
“不愧是名震大秦的镇北神王世子,顾长生,顾世子!”
声音的主人缓缓从扭曲的血色光幕中凝聚出实体。
为首者,一身紧身血纹劲装,脸上带著一张狰狞的血色蜘蛛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残酷、带著一丝玩味的眼眸——
正是罗网帝都的负责人血蛛!
他身后,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浮现出十几道身影。
个个气息凝练,杀气內敛,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兽。
其中一人,身形格外高大,笼罩在浓郁的血色雾气中,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猩红眸子,散发出的威压如渊似海,赫然是封王境巔峰的强者——
血影。
“我们都已经刻意收敛气息,將自身融入这荒谷死寂,没想到还是被你察觉了。”
血蛛的声音带著一丝“讚赏”,更多的却是猫捉老鼠般的残忍,“顾世子这份警觉,当真令人印象深刻。”
顾长生负手而立,神色平静得可怕,仿佛眼前出现的不是一群索命的阎罗,而是一群跳樑小丑。
他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血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