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神王府,听雨轩。
檀香裊裊,灵茶氤氳。
顾长生一身素白锦袍,斜倚在铺著雪貂皮的软榻上,指尖捻著一枚剔透的玉质棋子,正对著面前的珍瓏棋局沉思。
窗外细雨如丝,敲打著青翠的竹叶,衬得室內愈发静謐,仿佛隔绝了尘世喧囂。
“报——!”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寧静。
一名身著王府影卫服饰、气息精悍的汉子单膝跪在门外,声音带著刻意压制的急促:“世子!林家正遭受不明势力猛烈攻击,损失惨重。”
顾长生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的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一角,发出清脆的声响。“知道了。再探再报。”
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听到的只是“今日有雨”般的寻常消息。
“是!”
影卫领命,身形如鬼魅般消失。
时间在落子声中悄然流逝。
又一盏茶凉透。
“报——!”
第二名影卫出现在相同的位置,声音更显紧迫:“世子!林家支撑不住了,死伤惨重,高层也已经死伤殆尽。”
顾长生端起微凉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眉宇间依旧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平静。
“知道了。再探。”
语气淡漠。
影卫不敢多言,再次消失。
棋盘上的黑白大龙纠缠绞杀,局势愈发凶险。
顾长生的目光落在棋局中心,仿佛那才是他唯一关心的战场。
“报——!!!”
第三名影卫几乎是扑跪在地,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惊骇:“世子!林家死伤过九成,高层仅剩林沧海老祖与家主林震天等寥寥数人,困守核心大阵,危在旦夕!”
顾长生终於停下了落子的动作。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看向影卫,依旧没有波澜,只是淡淡地重复:“知道了。再探。”
影卫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重重叩首,身影融入阴影。
雨,似乎下得更密了些,敲打竹叶的声音也变得细碎而压抑。
“报——!!!”
第四名影卫几乎是嘶吼著衝进来,浑身带著一股难以言喻的煞气和血腥味,他重重跪倒,声音颤抖:“世子!林家被灭了!全府上下,鸡犬不留!林沧海、林震天……尽皆陨落!”
“砰——!”
顾长生手中的白玉茶盏被他猛地摜在地上,摔得粉碎。
温热的茶水混著瓷片四溅!
“放肆!”
顾长生霍然站起,俊朗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惊怒交加”的神色,一股属於封王境强者的威压瞬间瀰漫整个听雨轩,压得那影卫几乎喘不过气。
“如此大的事情,你竟敢延误至此才报!你该当何罪!”
跪地的影卫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愕然与茫然:“世子属下……”
他明明是按命令间隔回报,最后更是第一时间冲回来。
这延误从何说起
看著世子眼中那看似盛怒、实则冰冷如万载玄冰的眼神,他瞬间明白了。
“你什么你!”
顾长生厉声打断,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延误军机,罪不可恕!
来人!
拖下去,重责二十军棍!”
“世子!属下冤枉!冤枉啊世子!”
影卫“惊恐”地大声求饶,身体却没有任何挣扎,任由闻声进来的两名如狼似虎的王府护卫架起。
“冤枉还敢狡辩!打!” 顾长生“怒不可遏”地一挥袖袍,仿佛气到了极点。
影卫被拖下去时,与顾长生眼神交错了一瞬,那里面只有冰冷的命令和一丝安抚。
影卫心下瞭然,世子这是在找由头,也是在演戏给即將到来的人看。
他不再喊冤,只是“悽惨”地哀嚎著被拖走,心中默念:这二十军棍,挨得值了!
就在影卫的“哀嚎”声刚消失在走廊尽头,一道悽厉悲绝的哭喊便由远及近,撕破了王府压抑的寧静!
“世子殿下——”
林云汐跌跌撞撞地衝进了听雨轩。
她髮髻散乱,绝美的脸庞上毫无血色,泪水如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