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小溪坐在白语对面的小板凳上,双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雨幕,轻声哼唱起一首古怪的童谣。
“落水啦,落水啦,月亮婆婆掉进河……”
“鱼儿哭,虾儿跳,水神爷爷睁开眼……”
“盖新房,娶新娘,外乡人儿做衣裳……”
“点红烛,上新床,一觉睡到水中央……”
那童谣的曲调简单,歌词却透著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让白语刚刚好转一些的精神,再次紧绷了起来。
“吱呀——”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木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两个高大的身影,逆著门外昏暗的光,走了进来。
“阿爹!阿娘!你们回来啦!”小溪惊喜地叫了一声,从板凳上跳下来,向那两个人影跑去。
白语也站起身,看向门口。
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他们穿著和村民一样的粗布麻衣,浑身湿透,脸上带著和村里其他人如出一辙的、僵硬而麻木的微笑。他们先是慈爱地摸了摸小溪的头,然后,齐齐地將目光,投向了屋內的白语。
当他们的目光与白语接触的瞬间,白语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剎那间被冻结了。
那两个人的眼睛……
是完全的、深不见底的漆黑。
没有眼白,没有巩膜,更没有瞳孔。就如同两口幽深得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冰冷的古井。
他们看著白语,嘴角那僵硬的微笑弧度,似乎又扩大了一丝。
那不是欢迎客人时友善的笑容。
而是屠夫在审视一只即將被摆上祭台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