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而是一种『被动式信息熵』的集合体。温茂然的实验,並非简单地剥离记忆,而是將所有病人的记忆搅碎,变成了一锅混乱的『信息汤』。而他自己,则成为了这锅汤的『掌勺人』。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达到他所谓的『精神永生』……”
“……我犯了一个错误。我不该试图去理解它。当我开始分析它的构成时,我的记忆也被它『读取』了。它开始模仿我的思维,构建出我熟悉的陷阱。我必须立刻找到它的『奇点』,在我的『自我』被彻底稀释前,將它摧毁……”
“……我找到了。奇点不在任何一个实体上,而在『概念』里。是那幅画。那不是孩子们画的,那是温茂然自己留下的『精神坐標』,是他的『王座』。那里,是整个记忆囚笼的『后台控制室』……”
笔记的內容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只留下了一个用血画出来的指向那副巨大壁画的箭头。
就在白语合上笔记的瞬间。
整个活动室毫无徵兆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莫飞立刻举起了战斧。
“不好!”兰策看著平板,失声喊道,“整个空间的精神污染指数正在呈几何级数飆升!它被激怒了!我们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
话音未落,墙壁上那些诡异的涂鸦开始“活”了过来。
画里那些鲜艷的顏料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开始从墙上缓缓地滴落下来。它们在地上匯聚,蠕动,最终,重新构筑成了一个个半透明的、形態可憎的怪物!
它们从四面八方的墙壁上“渗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发出一阵阵令人心烦意乱的尖啸,朝著房间中央的五人,缓缓地包围了过来。
“开火!”安牧怒吼一声,率先扣动了扳机。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莫飞的战斧每一次挥舞,都能將一两个怪物劈成漫天的光点,但那些光点很快又会在別处重新凝聚。兰策的声波干扰器能让它们暂时陷入混乱,但却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陆月琦的“深寒”之力能有效地冻结它们,但怪物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她很快就感到了精神力的不支。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会被耗死在这里!白语,你看出来什么了吗”安牧一边射击一边吼道。
白语的眼神死死地锁定在房间最深处那副巨大的壁画上。
他知道阮博的判断是正確的。那里就是一切的根源。
不摧毁它,这些怪物就源源不绝。
“掩护我!”
白语低吼一声,將阮博的笔记塞进怀里,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朝著那副壁画冲了过去。
“白语!”安牧又惊又怒,但此刻已经来不及阻止。
“我来开路!”莫飞咆哮著,战斧横扫,硬生生地在怪物群中为白语清理出了一条通路。
白语的身影在怪物的围攻中穿行,他离那副壁画越来越近。
他能感觉到一股庞大而混乱的、充满了疯狂与恶意的精神力,正从那幅画的背后传来,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將他的灵魂也吸进去。
“来吧,来吧,我亲爱的小白语。”黑言的声音里充满了病態的兴奋,“让我看看,这幅由一个疯子绘製的『地狱图景』背后,究竟是怎样一番壮丽的景色。去吧,將你的手按上去,我们去……成为它的新主人!”
终於,白语衝到了壁画前。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身后队友们惊骇的注视下,將自己的右手,重重地按在了那副壁画的中央——那个代表著温茂然的巨大而空洞的漩涡之上。
嗡——
一瞬间,白语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然后猛地向后一扯!
眼前的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声音。
他的意识如同坠入了由黑白两色构成的深渊。
而在现实世界中,白语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缓缓地瘫软了下去。
“白语!”
安牧和陆月琦同时发出了绝望的惊呼。
而那些包围著他们的怪物,在这一刻,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全都停下了攻击。它们齐刷刷地转过身,用它们那或空洞、或扭曲的脸,无声地“凝视”著那个倒在壁画前,已经失去了意识的青年。
它们在等待。
等待著这位新的“闯入者”,是被记忆的洪流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