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刚才那番高强度的精神对抗和信息接收,让他体內的药物效果与灵魂的撕裂感同时加剧,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出现持续性的模糊和重影。他必须立刻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进行深度调息,否则他隨时都可能因为灵魂过载而彻底崩溃。
“那我们怎么办”陆月琦焦急地问道。
“先离开这里。”白语做出了决断,“这个档案室已经暴露了。瑶……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规则』,很快就会做出反应。我们必须在『它』的包围圈形成前,找到一个新的藏身之处。”
他扶著桌子,艰难地站起身,每动一下,都感觉有无数根针在自己的灵魂深处搅动。
陆月琦连忙上前扶住他,將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支撑著他大半的重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白语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而且烫得惊人,那不是正常的体温,而是一种精神能量过度燃烧后產生的虚火。
他们没有再犹豫,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这间藏著医院核心秘密的档案室,重新回到了那条阴冷破败的走廊上。
那女人的哭泣声依旧在他们耳边縈绕,像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诅咒。
他们没有回头,搀扶著彼此朝著走廊的另一端,那个未知的黑暗区域,踉踉蹌蹌地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像是在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潭中跋涉。
不知走了多久,当白语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被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感所吞噬时,他们终於走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
尽头处是一道向下的楼梯。楼梯口没有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一张巨兽的嘴正等待著他们自投罗网。
“
“不知道。”白语的呼吸已经变得非常粗重,“但至少……暂时摆脱了那个哭声。”
他们顺著楼梯向下走去。楼梯是水泥的,台阶的边缘已经因为长年的潮湿而长满了滑腻的青苔,每一步都必须踩得小心翼翼。空气中那股福马林和消毒水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郁了,还混杂著一股类似於尸体腐烂的甜腻腥气。
这里很可能是医院的地下区域。太平间,或者……焚化炉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比楼上更加狭窄压抑的地下通道。通道两侧不再是病房,而是一扇扇用来冷藏尸体的铁柜。有的柜门紧闭,有的则半开著,露出里面空空如也的托盘。
这里果然是太平间。
“找个地方……”白语的声音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让我……休息……一会儿……”
陆月琦不敢怠慢,她扶著白语,快速地扫视著四周。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位於最角落的一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冷藏柜上。
她费力地將白语扶到墙边靠著,然后走过去,拉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柜子里面是空的,但空间足够容纳一个人。
“白语,你先进去。”她说道。
白语点了点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蜷缩著身体钻进了那个冰冷的铁柜里。
“我守在外面。”陆月琦说著就要將柜门关上。
“不。”白语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他那双因为脱力而显得有些涣散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一起进来。这里……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分开……更危险。”
陆月琦一时有点尷尬,但她知道白语说的是对的。她点了点头,也跟著钻了进去。
这个冷藏柜的空间极其狭小,两个人蜷缩在里面,几乎是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陆月琦能清晰地感觉到白语身上那滚烫的温度,以及他那因为痛苦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伸出手轻轻地將那扇厚重的铁门从內侧拉上。
“咔噠。”
一声轻响,他们与外界那片充满了恶意的黑暗彻底隔绝。绝对的黑暗与寂静,瞬间將这个狭小的空间填满。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地放大了。陆月琦甚至能听到白语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自己那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紊乱的呼吸。
“別怕。”白语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虽然虚弱,但却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她心中大部分的寒意,“集中精神,收敛你所有的气息。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死人』……”
陆月琦用力地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睛,开始按照之前白语教的方法,將自己的精神波动降到最低。
而白语则立刻將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