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近乎於进行化学实验般的严谨姿態,將其在自己面前那碟由香油、蒜泥、蚝油和香菜按照精准比例调配而成的蘸料里轻轻一点,“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这种无序的投放方式只会导致锅內温度的急剧下降,从而延长所有食材的烹煮时间,严重影响最终的口感。”
“滚蛋!吃个火锅还跟我讲什么定律!我吃的是江湖!是气氛!懂吗书呆子!”莫飞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隨即又夹起一大筷子烫得微微捲起的肥牛,不由分说地就放进了身旁安牧队长的碗里,“来!队长!你这几天为了『伊甸园』那破事跟上头扯皮肯定累坏了!多吃点肉!补补!”
安牧看著自己碗里那座几乎要堆成小山的肉,那张一向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送进了嘴里。那份粗糙但却真挚的关心让他因为连日来的高强度会议而绷紧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
而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个……这个虾滑已经好了,你快吃。”陆月琦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拂过湖面的微风。她正小心翼翼地用漏勺从清汤锅里捞起几个刚刚成型的圆滚滚的虾滑,仔细地沥乾了上面的汤汁,然后轻轻地放进了白语面前那只乾净的碗里。
她又看了一眼白语面前那杯早已喝了一半的温水,立刻拿起旁边的水壶为他重新续满。她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而又充满了细致的关怀,仿佛早已演练了无数遍。
白语没有说话,静静地看著女孩为自己忙前忙后。他的脸色虽然依旧带著一丝病態的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如同雨后初晴般的澄澈与暖意。他拿起筷子夹起那颗还冒著热气的虾滑缓缓地送进了嘴里。那份q弹的口感和菌菇汤底的鲜美,顺著他的舌尖一直温暖到了他的胃里。
“很好吃,谢谢。”他轻声说道。
“不……不客气……”陆月琦的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用筷子拨弄著自己碗里那几根青菜。
自从那次在“摇篮”里经歷了那场可以说是“灵魂相拥”的特殊旅程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係便產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那不再是单纯的被保护者与保护者的关係,也不仅仅是充满了感激与愧疚的羈绊,而是转变为了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她成了他那片虚无之海中唯一的灯塔,而他也成了她在这片充满了危险的黑暗世界里最坚实的港湾。
“哎!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別在那边眉来眼去了”莫飞那不合时宜的大嗓门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片小小的曖昧,“这火锅都要被我一个人吃完了!老白,你也吃点辣的啊!是男人就该吃辣!你看这鸭肠,脆得很!”
说著,他便夹起一大筷子在红油锅里烫得七上八下的鸭肠,就要往白语的碗里放。
“莫飞!”陆月琦立刻像一只护食的猫咪般抬起头,鼓著腮帮子瞪著他,“白语他大病初癒!医生说了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切,什么医生,我们调查局的人还信那个”莫飞撇了撇嘴,但手上的动作却还是乖乖地停了下来,將那筷子鸭肠转而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行行行,你说了算,你说了算……真是的,还没过门呢,就管得这么严……”
陆月琦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低下头用筷子狠狠地戳著碗里的米饭,嘴里发出蚊子般的抗议声:“你……你胡说什么啊……”
看著眼前这幅充满了烟火气的喧闹景象,白语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这种感觉……真好。
然而,就在他感受到一丝温暖时,他放在桌上的右手手背上那个“漩涡之眼”的印记却突然传来了一丝异常冰冷的悸动。
一股充满了恶意与贪婪的视线仿佛跨越了无尽的虚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这间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包厢之中,饶有兴致地“欣赏”著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
白语的眼神瞬间一凝,他脸上的那丝笑意也隨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他不动声色地將自己的右手收回,藏在了桌子底下,同时,他那被“摇篮”修復並强化了的精神力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將那股恶意的窥探给隔绝在外。
“怎么了”陆月琦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她抬起头担忧地看著他。
“没什么。”白语摇了摇头,脸上重新恢復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份关於『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