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好过將全族的命运交託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手中。
可彩凤所言,句句是实。
这已经不是一个族群能够对抗的灾厄,而是需要圣人亲自下场才能平息的风波。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如今洪荒的格局。
龙族,凤族,都已早早投入了圣人门下,成为了圣人道统的一部分。
虽说看似寄人篱下,不復上古时代的无上荣光。
但他们的族群却得以在一次次量劫的余波中保全,血脉得以延续,气运甚至比往昔更加稳固。
反观麒麟一族,自詡高傲,选择隱世不出,固守著那份可笑的尊严。
到头来,却成了黑暗中猎食者最完美的猎物。
不知道好了多少……
这几个字,在墨麒麟的心中反覆迴响,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嘆息。
他紧握的双拳缓缓鬆开,那份属於太古三族之一的骄傲,在种族存续的沉重压力下,终於被彻底碾碎。
墨麒麟站起身,整了整衣袍,对著彩凤深深一躬。
这个动作,他做得极为缓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还望道友看在两族昔日的情谊之上,能够帮忙引荐!”
他的头颅深深低下,再不復来时的昂扬。
彩凤微微頷首,並未多言。
她知道,这个决定对墨麒麟,对整个麒麟族而言,意味著什么。
没有片刻的耽搁,她身形一晃,整个人化作一道绚烂的五彩流光,瞬间撕裂虚空,消失在大殿之內。
下一瞬,混沌仙岛。
周源闭关的洞府之外,空间盪起一圈涟漪,彩凤的身影从中显现。
她敛去所有气息,恭敬地立於洞府之前,將墨麒麟的来意与麒麟族的困境,一字不漏地轻声敘述出来。
洞府之內,是一片绝对的寂静。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此地都变得模糊。
周源盘坐於蒲团之上,周身並无惊天动地的异象,却自有一股万道臣服,唯我独尊的韵味。
就在方才,那一道道由无尽生灵愿力匯聚而成的香火神道法则,已经彻底被他解析、洞彻,最终完美地融入自身的道果之中。
他的掌控力,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彩凤的话语,如同清风拂过水麵,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周源那双仿佛蕴含了宇宙生灭的眼眸,缓缓睁开。
一抹讶然的光芒在他的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墨麒麟,竟然会主动上门求援。
他的指尖在膝上轻轻一点,无数的因果线在他心中交织、推演。
若是能藉此机会,將麒麟族也一併收服,那上古三族便尽归於他的掌控之下。
这对於他未来的布局,倒是一步不错的棋。
只是……
他的思绪转向了事件的本身。
天地之间,竟然有人在暗中猎杀凶兽时代的遗族
这確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那些从凶兽时代苟延残喘下来的生灵,大多神智混沌,只余下杀戮本能。
但他们的修为,却是个个都踏入了混元金仙的门槛,肉身强横,煞气缠身,是洪荒之中最难啃的骨头。
寻常的洪荒大能,哪怕是同境界的存在,也绝不会轻易去招惹这种背负了无量业障的麻烦。
费力不討好,甚至可能被业火灼身。
那么,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手笔
又是谁,有这个能力,可以將这些堪比移动天灾的凶兽轻易猎杀,並且抹去一切痕跡
他心中浮现出的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西方的二人。
接引,准提。
眾所周知,那两位为了光大西方教的门楣,行事素来不拘一格,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所谓的圣人顏面,在他们眼中,远不如实际的利益来得重要。
那些凶兽虽然背负了滔天业障,难以度化。
可若是將其收入西方教,镇压在八宝功德池之下,日夜洗刷,未必不能成为一支隱藏在暗处的强大力量。
成为见不得光的打手。
至於堂堂圣人之尊,亲自下场去对付一群没有神智的凶兽,会不会有失身份
这种顾虑,对於那两位而言,恐怕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