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须弥山的方向赶去。
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神逆,那双充满了毁灭与寂灭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权衡著什么。
片刻之后,他想了想,也是身形一动,无声无息地一同跟了上去。
西岐军营。
大帐之內,死寂无声。
那自九天之上垂落的圣人威压虽已散去,但其留下的道韵余波,却化作无形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天穹之上,先前那两道贯穿寰宇的圣道法则崩碎时,引发的天哭血雨异象尚未完全止歇,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戚与萧瑟。
广成子的指尖在微微颤动。
即便是他这般心境早已磨礪得坚如磐石的玉虚首徒,此刻也无法完全抑制住道心的震盪。
太玄瞳孔紧缩,倒映著帐外昏暗的天光,眸光深处是挥之不去的骇然。
这就是圣人之间的战斗吗
起於瞬息,落於瞬息。
两位圣人陨落了。
结束得太快。
快到让在场的大罗金仙都感到不真实。
圣位也並非永恆,只是一场泡影。
这念头一起,阐教金仙们都感到一股寒意。
“弥勒等人逃回来了!”
清虚道德真君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
眾人的神念扫出营帐,投向营地入口。
天光下,十几道身影相互搀扶,朝著主帐走来。
为首的是西方教的大师兄,弥勒。
他脸上铁青,嘴角掛著金色的血跡。
僧袍破碎,露出被法力灼烧、撕裂的伤痕,眼神只剩怨毒与惊惶。
他身后的金蝉子、紧那罗等人个个带伤,神光已失。
有人断了手臂,伤口縈绕著毁灭道则。
有人法宝已毁,只握著一截残柄,眼神空洞。
队伍瀰漫著败亡之气,混著血腥与焦糊味。
广成子等人目光一凝。
出营时,西方教弟子有二十八人。
如今归来的,不足一半。
那三位跟在弥勒身侧、气息与准提圣人相连的亲传弟子,也消失了。
陨落了。
上了封神榜,或是魂飞魄散。
西方教此行,可谓是损失惨重。
弥勒走到大帐门口,看到帐內广成子、太乙真人等人衣袍整洁、气息圆融,心中的怒火爆发。
他身体一晃,被金蝉子扶住,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著广成子。
“诸位师兄,你们为何没有出手相帮”
他的声音沙哑,从牙缝里挤出,满是质问。
“人教弟子伏击吾等,吾等差点全军覆没!”
弥勒的视线扫过帐內眾人。
他从一些阐教弟子的眼中看到了审视,那感觉不像是看盟友,更像在看戏。
这算什么盟友看著他们踏入杀局,却安坐营中不动。
这是在看他们西方教的笑话。
广成子神色平静,面对弥勒的目光,他抬了抬眼皮。
“弥勒师弟,不要乱说。”
他的声音不快不慢,带著威严,压下了弥勒的气势。
“你怎么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一旁的太乙真人靠在座位上,一条腿搭著另一条腿,手里把玩著一个九龙神火罩的模型,嘴角上扬。
他嗤笑一声,声音在帐中刺耳。
“发现宝物时,尔等师兄弟跑得飞快,生怕被吾等瞧见宝光,那速度,嘖嘖。”
“如今吃了大亏,倒有脸回来怪罪到吾等头上来了。”
太乙真人將模型拋起,又接住,眼神中的讥誚不加掩饰。
“你们西方教的算盘打得有多响,怕是我在乾元山金光洞都听见了。”
“怎么,宝贝没抢到,反惹一身骚”
“现在想起我们是盟友了”
太乙真人这番话,像一记耳光,抽在弥勒以及所有倖存的西方教弟子脸上。
大帐內的空气凝固了。
弥勒那张本就铁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著,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身后的金蝉子、紧那罗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