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看也没看地上那些衙役,缓步上前,走到村长面前。
陈厝村的人懵了,众人都很茫然,不是来抓他们的吗?
怎么李大人身边的护卫又将衙役打了。
村长则是心里一喜,看来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李钰让护卫阻止衙役,那就表明还有一线希望。
他深深一揖“李大人!求您……求您放我族人一条活路吧!
我们陈厝村地薄盐碱,种不出多少粮食,全靠这点海盐活命啊!
官盐收税太重,我们交了税连糊口都难!
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偷偷摸摸煮这点私盐啊!”
“大人,开恩啊!”
“求青天大老爷给条活路!”
身后的村民见状,纷纷跪倒在地,黑压压的一片,哀声恳求,声震四野。
看着眼前这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为了最基本生存而苦苦挣扎的百姓,李钰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叹了口气“诸位乡亲,且听本官一言。
本官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亦知民生多艰。
然而,国有国法,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接到明确举报,称你陈厝村有人贩卖私盐,依法不得不前来调查。”
村长闻言,追问道:“举报?敢问大人,是何人举报?”
“举报者,正是你陈厝村村民,陈阿狗。”
“陈阿狗?!”
“是阿狗那小子?!”
“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听到李钰的话,一众村民全都怒了,群情激奋。
举报同族,在宗法观念极强的乡村,是比触犯王法更令人不齿的行为!
“陈阿狗!你给老子滚出来!”
“忘恩负义的混账!当年你爹死得早,你娘带着你吃不上饭,是族里一家一口粮把你们娘俩接济过来的!
你娘病死了,是族里出的棺材本!你现在竟敢带官差来抓自己人?!”
“打死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人群怒吼着,目光四处搜寻,恨不得立刻将陈阿狗生吞活剥。
李钰道:“王朝,李良,将陈阿狗带过来,让村民们和他当面给对峙。”
王,李两名衙役将躲在马车后面的陈阿狗拉了出来。
此时的陈阿狗早已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这剧本不对啊,和周大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周大人说衙役冲进村里拿人,必定会引起混乱,村民们根本就顾不上他。
但现在衙役都被打倒了,他却被拖了出来。
“打死他!”
陈阿狗一露面,愤怒的村民立刻围了上来。
王朝和李良眼见情况不对,赶紧松开手,敏捷地跳到一旁,生怕被波及进去。
“别打了!别打了!我也是被逼的啊!
是县衙的人逼我这么做的!
我不干他们就要抓我啊!”
陈阿狗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不断求饶,但这些族人岂会放过他,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李钰看着陈阿狗被族人痛殴,并未出声制止。
这是宗族内部清理门户的行为,他此刻干涉反而不美。
而且这陈阿狗受人指使诬告,也确实需要受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