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文。”
“孩儿在。”
“你亲自去挑一个人。”耿精忠从桌案上拿起一块盔甲的碎片,用布包好,“挑一个身手好,脑子灵光的自己人。让他带上这个,连夜出关,换上便装,走最快的路,去京城。”
他将布包递给耿炳文,声音压的很低:“记住,不能走官道,不能惊动任何人。到了京城,直接去京兆府,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京兆府尹,萧文虎大人。”
耿炳文郑重的接过布包,知道这东西分量很重。
“告诉萧大人,”耿精忠看着跳动的烛火,眼中全是杀气。
“就说,南疆的鱼,咬钩了。这个钩子,我替他埋下了。剩下的,就看他京城那边,如何收网了。”
......
京城夜色如墨。
一座毫不起眼的货栈,静静地立在城南偏僻的角落,这里是永丰商号用来堆放杂物的仓库,平日里人迹罕至。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贴着墙根滑过,为首之人正是郭阳。他对着身后两名血手帮的精锐打了个手势,两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黑暗里。
片刻之后,两声极轻的闷响传来,货栈外围的两个暗哨,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被解决。
郭阳亲自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套细长的铁丝,在门锁里轻轻拨弄了几下。
“咔哒。”
一声脆响,门锁应声而开。
推开一条门缝,一股混杂着木料和桐油的味道扑面而来。郭阳侧身闪入,身后的人也鱼贯而入,随即轻轻将门带上。
货栈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郭阳没有去管那些,他的目光直接锁定在货栈最深处,那里用油布盖着几个巨大的箱子。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掀开油布。
箱子上,兵仗司特有的火焰纹样,在火折子的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大哥,是兵仗司的货。”一名手下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郭阳撬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正是失踪的那批军用强弓。他没有停下,又走向旁边几个稍小一些的箱子。
箱盖打开,里面并非箭矢,而是一件件叠放整齐的玄色胸甲。
郭阳拿起一件,入手冰凉沉重,他用手指在胸甲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用力一抹,伪装的泥污之下,一个清晰的“京”字印记露了出来。
“甲胄……”郭阳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这批甲胄的制式,和他白天从大哥萧文虎那里看到的,从南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那块甲胄碎片,一模一样!
太子陆显,他不仅偷运弓箭,竟然还私藏了如此数量的制式盔甲!
“搜!”郭阳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有账本!”
几名手下立刻散开,在货栈里仔细翻找起来。货栈角落里有一间狭小的账房,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散落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货运单。
郭阳走进去,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停留在桌子底下的一块地砖上。那块地砖的颜色,比周围的要新上一些。
他蹲下身,用匕首的尖端插进缝隙,轻轻一撬,地砖被翻开,露出了
这种锁对郭阳来说,和没有一样。
三两下打开铁盒,里面只有一本普普通通的青布封皮账本,封皮上写着“永丰商号”四个字。
郭阳将账本拿到火折子前,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记录的,都是些寻常的布匹、粮食交易。
郭阳眉头微皱,直接将账本翻到了最后几页。
当看清上面的字迹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庚寅年七月初三,收京造强弓三百张,箭一万支,入甲字柒号仓。”
“庚寅年七月十一,出京造甲胄三百二十套,送滇南,货款两清。”
……滇南!
郭阳拿着账本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他一页页地翻下去,心也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这些账目,详细记录了兵仗司失窃的武器和这批盔甲的每一次转运和交易,每一笔都清晰地指向了同一个地方——滇南土司!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上面没有账目,只有寥寥几行字,像是一份确认书。而在那几行字的末尾,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如同利剑般刺痛了郭阳的眼睛。
陆显。
太子陆显的亲笔签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私藏军械,这是通敌叛国!
“大哥……”郭阳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小心翼翼地将账本合上,揣入怀中。这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