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柔的,可落在斗笠人心中,无异于巨石砸地,他猛的回身,对上云溪灵含笑的眉眼,“你……”
宁垣之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想笑。看吧,当初他也是这样被云溪灵堵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叔,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谈吧。”宁垣之拉着浑身僵硬的人走了回来。
温御俊脸上露出不解,“灵儿,这个人你认识?”
云溪灵也不卖关子,“不只我认识,你也认识。”说完,她在对方越发僵硬的情况下道:“阿福,恭亲王府的傻厨子。”
眼看身份被拆穿,阿福也干脆的把斗笠摘下。他憨厚的脸上很是平静,看起来对云溪灵能认出自己并觉得意外。
相比起阿福的平静,温御就有些意外了。他倒不是意外对方不傻,而是没料到这个人竟然是垣之的叔叔。
“言归正传,郡主打算怎么做?”阿福问。
“这句话应该问你们。”云溪灵摸索着手腕,“除了我查到的那些以外,你们手上有没有其他线索?或者,当年所谓谋反的真相?”
宁垣之和阿福对视了一眼,前者点了点头,“当初那些所谓我父亲造反的来往书信,其实有一部分被藏了起来。那上面很清楚的写了有人欲借外族之力举兵谋反,我父亲当时想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于是一面假意迎合,一面在暗中探查。”
“本来一切还都很顺利,父亲也确实查出了一些潜伏在朝中的反叛者。就在他准备将一切上奏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走漏了风声,那些人发现了我父亲的意图!于是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推出去做替死鬼。那些假意迎合的书信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朝堂上,全部变成了他意图谋反的铁证。”
“出事前几天,我父亲察觉事有不妙,于是写信向当时的帝师求救,可信件却被……”宁垣之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云溪灵,“被你父亲所截,你父亲将原本那份含有证据信件销毁,伪造了新的信函,送到了圣前。紧接着皇帝就下了抄家的圣旨,将我宁家从主到仆几百口人全部送进了地狱。”
宁垣之说着说着,眼中布满忿恨,“再后来,就是你父亲踩着我宁家人的血坐上了这云侯府的位置。”
这桩披着护国平乱的旧案,此刻总算是揭开了那层外衣,露出了里面血腥污秽的事实。
“竟然是这样……”温御一向温和的脸上满是肃杀。事实上,他们这一辈的人中,谁都不相信宁国公会有造反之心!只可惜当时年纪小人微言轻,又被一件接一件的证据砸的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国公府在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宁垣之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云溪灵对他毫不掩饰的恨意表示理解,但是理解不代表她喜欢被这样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盯着,“宁世子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还是请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你的敌人。”
“你是云霄鹏的女儿。”当年的真相太过残酷,让他没有办法不去迁怒。
云溪灵对此无法反驳,“相信我,我对他的恨并不亚于你。”
少女过于平静的眼神让宁垣之先一步移开视线,“事实就是这样,我这些年躲躲藏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返京都,还我宁家清白!”
云溪灵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过滤着她需要的信息。“你刚刚说宁国公查到了朝中的内鬼,是谁,有证据吗?”
阿福对云溪灵提取信息的能力很是佩服,大部分人在听到这样残酷的真相时,都难以保持冷静,更不要说如此理智的分析了。“有,那些证据现在都在垣之手中。只要想办法将这些证据呈上,宁家的案子才能重见天日。”
“这不容易。”温御分析道:“垣之的身份现在见不得光,冒然把证据交上去,不但翻不了案,只怕连他的性命都难以保证。”
“这也就是我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宁垣之狠狠的锤着石桌。
阿福紧蹙着眉头,显然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沉默。
“不够。”清冷的嗓音打破了三人的沉默。云溪灵摸着赤血的手停了下来,“光是这些远远不够!”
“怎么说?”阿福问。
“如果我是云霄鹏,我完全可以说这些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辞,所谓的证据也全是捏造,根本没有可信度。”云溪灵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宁垣之不服,“我父亲查的那些,就足以证明他是冤枉的!”
“好,就算如此。那云霄鹏也完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