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明在厨房里洗碗。
他手法十分笨拙,从来没有洗过碗的人,又哪里洗得干净,只是在水里随便晃荡两下,就当洗好了。
陈婉穗把碗筷收进来的时候,老二白景明简直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可怜兮兮地说:“大嫂,你能不能帮我洗碗?我昨晚洗了一个多时辰,胳膊到现在都是酸的。”
陈婉穗迟疑地站在那,她不太会拒绝别人。
不过,她是最听沈君怡的话的。
她说:“可是娘说了,洗碗和扫地是你的活,我早上已经帮你扫过地了,这个碗就,就你自己洗吧。”
说着,陈婉穗放下碗筷,赶紧离开了厨房。
第一次拒绝人,还是小叔子,她心脏砰砰跳。
感觉好紧张。
白景明失望的看着陈婉穗离开,叹气,他还以为这个大嫂性子懦弱胆小,他卖个可怜说两句,她就会帮忙洗地。
他这两次洗碗,完全是为了不惹沈君怡生气,毕竟他还心心念念着沈君怡给他五十两,到时候,他去白鹿书院读书,就不回来了。
他琢磨着,得赶紧找沈君怡说说这件事,他真的不想洗碗了。
陈婉穗在后院的水井旁洗衣服。
村里的女人们都是河里洗衣服的,不过他们院子里就有水井,所以陈婉穗不打算去河里洗。
毕竟她替嫁的事还没过去,她怕听到别人说闲话,也怕遇到陈老二和林氏他们。
经过昨天的事,她和陈老二家的关系,已经很难修复了。
……
老二白景明洗完衣服后出来,就看到陈婉穗在洗衣服。
他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当即回到屋里,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抱过来,堆在陈婉穗的面前,笑眯眯地说:“大嫂,这些衣服也得洗,对了,我有两件衣服破了,你帮我缝补一下。”
陈婉穗看着他,还没开口呢,白景明就转身走了。
陈婉穗:“……”
沈君怡只说让小叔子扫地和洗碗,却没有说让他洗衣服之类的。
陈婉穗于是把这些衣服都洗了。
不过,这些衣服里,没有老大白宜明和白文康的衣服。
他们俩的衣服不知道放在哪里,陈婉穗也不好去他们的房间里拿,所以就不管了。
她把洗好的衣服晾了起来。
这时,沈君怡正在屋里清点自己的银子。
她是准备给陈婉穗买个房子的,当然,她自己也要买。
虽然她目前没有打算搬出白家,毕竟她辛苦了将近二十年,把两个儿子养大,肯定是要回报的。
远离他们?
把房子留给他们,不求回报?
这不可能,这辈子,只有他们被赶出家门的份。
沈君怡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一一清点,彩礼退回的五十两,加上从老大那拿来的十八两,以及她自己之前为了给老二攒着读书的四十两,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她总共有一百一十两银子。
她之前还给大户人家干些浆洗缝补的活,以及卖清前茶、酿果酒什么的,还有些银子没有结算回来。
估摸着能结算十几两银子回来。
她之前本来打算,等给老大的婚事办完了,她就去把这些银子全部结算了,凑够五十两银子,送老二去县城的白鹿书院读书的。
现在嘛,她已经把老大供出来了,老二读书的钱,必须得让白文康拿!
而且,老大是个读书的料子,老二可不是。
老二完全是看到父亲和老大读书,可以不干活,天天在屋里呆着,所以也去读书。
但他其实不是个读书的料子。
前世他在白鹿书院呆了六年,也才考上个童生,让他考个秀才简直要他命差不多。
白瞎那么多钱,到最后跟一个地主家的逃妾搅和在一起。
要不是后来老大考上了进士,那地主家不敢动白家,他早就被抓回去打死了。
不是读书的料子,沈君怡这辈子,不可能再送他去白鹿书院了。
她把一百多两银子分成三个钱袋装好,然后藏在屋里的三个地方。
出门的时候,她把窗户关了,还拿着一把铜锁,把房门给锁上了。
老二白景明看到她在锁门,有些惊讶:“娘,自己家里,你还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