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身上也没有病,你看看,个个都壮实得很呢。”
这些来当长工的年轻人,有些是从外地逃亡过来的,有些呢,则是家里太穷,兄弟太多,没有房子住,也没有粮食吃,所以出来找个活干,只要有人收留他们,给他们一日三餐吃饱,他们就满足了。
只是,来当长工的人,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着将来有朝一日,可以回家买地建房,娶妻生子,他们是不愿意卖身为奴的。
沈君怡走过来,仔细打量那几个男人。
那些男人有些害羞的,会垂着头,不敢和沈君怡对视。
有些大胆的呢,则会偷偷去打量沈君怡,也打量着白家的院子,
沈君怡让他们自我介绍,分别说出自己的来历,都是何方人士,为什么要来当长工,以前在谁家做过,是否认识字等。
让沈君怡失望的是,这六个人中,竟然全都不识字。
不过,其中有个长得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看着沉默寡言,眼睛也不会乱飘,看起来倒是十分沉稳。
沈君怡就指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那年轻人就说:“我叫黑子,十八岁了,从外地来的,还,还没在别人家做过。”
黑子也是因为母亲生病,妹妹还小,没办法,才来当长工的。
他不认识字,不会算账,只能干一些粗使伙计,或者去码头上扛沙包,但是他是外地人,本地语言很多他都听不懂,十分受排挤。
来这儿几个月了,饭都吃不上,母亲更是需要用药,他急得不行,就只能来给人当长工了。
当长工能得到一笔银子,可以给母亲治病,一日三餐还能吃饱。
虽然有些东家人品不好,经常会打骂长工,把长工当成牲口来使唤。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沈君怡又问了黑子几个问题,知道他是因为母亲生病,才来当长工后,心里就认可他了。
她自己也有两个儿子,但她可不觉得,她的儿子会为了给她治病,而去给人当长工。
他们只会撇下她跑路。
沈君怡最终,就对牙婆子说:“就他吧,就他一个就行了。”
到时候让黑子和刘四斤一起,住在医馆里就行。
牙婆子追问道:“秀才夫人,你就只要一个吗?其他几个也挺好的,你要不再挑挑?你看看这个,身体多壮实啊,干活的一把好手,你要不把他也留下?”
沈君怡看着牙婆子指的那一个,摇了摇头。
沈君怡确实是打算买两个,但她一圈看下来,确实只有黑子最老实,也最可靠。
牙婆子见她不肯再要了,于是就拿了契书过来,给沈君怡看:
“秀才夫人,那你看看这个契书,五年的长工,需要支付一两银子,五年过后,他就恢复自由身了,这期间,你得保证他的一日三餐,至少……”
牙婆子看了黑子一眼,低声对沈君怡道:“别闹出人命来就行。”
牙婆子做了这么多年,没少见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员外老爷、举人老爷等,把长工虐待致死的,长工并没有签卖身契,真被打死了,官府是会追究的。
只是这些长工人微言轻,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人在意罢了。
牙婆子也就是随口提醒一句,等买卖完了,她把长工留下,自己也就走了,哪里管别人死活呢。
沈君怡看了一眼契书,当即便让黑子画押,对牙婆子说:“你放心,我是找长工,不是找出气筒的。”
沈君怡付给了牙婆子二十文,这是之前说好的价格。
然后,她又给拿出来一两银子,递给了黑子:“来,这是给你的银子。”
看着这一两银子,黑子沉默的脸上,都瞬间出现了激动的表情,他把银子接过来,紧紧的捏在手里,低声说:“多谢夫人。”
等牙婆子带着人走后,黑子把银子收好,就立刻问:“夫人,有什么活要干的吗?你尽管吩咐。”
沈君怡和陈婉穗没开口,黑子不敢乱动。
但他拿了那么多钱,他就得干活,不干活的话,他的心里就不踏实。
沈君怡看了一眼陈婉穗,陈婉穗立刻红着脸摇头摆手:“娘,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我还得去种菜呢。”
说着,陈婉穗就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