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眨了眨眼。
老刘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李进阳。
他没想到,李进阳知道刘光齐借了印子钱,居然还愿意管这事!
谁不知道放印子钱的没一个善茬?
惹上他们,就算他们不敢动李进阳,也难免沾一身腥。
白天他跟李进阳说的是儿子欠了公家的钱,李进阳答应等事情闹大后,托人让司法那边饶儿子一命,这已经是天大的情分。
谁能想到,李进阳居然还愿意再拉一把!
“进……进阳,你的意思是……?”
“进阳,我刘海忠发誓,你要是能帮光齐把这事摆平,我家两辈子都念你的恩,要是反悔,天打雷劈……”
刘海忠嘴唇哆嗦着发**誓。
李进阳抬手拦住他,温和地笑了笑:“刘师傅,严重了。”
“咱们是自己人,自己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用不着说这些。我相信,要是我哪天落了难,刘师傅有能力的话,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对吧?”
他没让刘海忠再开口,转头看向刘光齐:“光齐哥,说说吧,那个刀爷是什么人?”
刘光齐还是垂着头。
他苦笑道:“进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咱们真惹不起刀爷。欠他钱的人,没一个赖得掉。津门谁不知道他?他具体什么来路我也不清楚,总之是个狠角色……”
陈玉婷叹了口气,接过话。
“我是津门人,从小在那儿长大。剩下的我来说吧,刀爷几十年前就出了名,算是跟我爹一辈的人……”
陈玉婷挑了几件刀爷心狠手辣的事说了出来。
有的是解放前的,也有的是解放后的。
她越听脸色越发苍白,神情中透出绝望。
刀爷的地位,哪里是陈家能够相提并论的。
别说如今没落的陈家,就算是陈家最鼎盛的时期,在刀爷面前也不过是只小虾米。
陈玉婷隐隐有种感觉,如果刘光齐还不上欠款,这笔债最终恐怕会落到陈家头上。
一想到这个结局,她就怕得浑身发抖。
刘海忠和二大妈听得目瞪口呆。
照儿媳妇的说法,那可是能在城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这样的人,过去只在天桥说书人的故事里听过。
谁想到这辈子竟真能遇上,而且还得罪了对方!
真是倒了大霉。
“好家伙!照你们这么说,那位刀爷怕是津门混混行里的祖师爷了,跟京城那几个开鸽子市的大佬一个级别。”
“这样的人物也私下放贷吗?”
王秋白听得连连称奇,忍不住好奇问道。
李进阳也带着疑惑看向刘光齐。
这事确实有点不对劲。
混到那个层次的人物,解放后大多都洗白了,至少也会低调行事。那些顽固不化的,早就被处理了。
刘光齐口中的刀爷就算还做些擦边的买卖,也不至于亲自去放印子钱吧?
实在有**份。
刘光齐有些难为情地说:“其实我不是直接跟刀爷借的钱,他大概都不认识我。我是从他一个叫陈马的手下那儿拿的钱。”
“不过陈马确实是刀爷的人,不少人都见过他跟着刀爷出门。”
“至于那笔钱到底是刀爷的还是陈马的,我就不清楚了。现在追着我要债的也只有陈马,他带人一路追到京城,听说前几天还去了轧钢厂……”
李进阳这才明白过来,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刀爷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小混混找来了四九城。
“那事情就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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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齐哥,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陈马吧?明天你带他来轧钢厂,到我办公室,我亲自跟他聊聊。”
“刘师傅,你也别担心。欠债还钱是理所应当的,但你已经还清了本金,剩下的利息还那么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去跟他讲讲新社会的道理。”
李进阳这话的意思,是让老刘别怕。
你家的事我担下了。
一定给你处理好。
安抚了刘家人几句,李进阳在刘师傅连声道谢中,带着王秋白离开了。
一出门,他就把这事抛到脑后。
以他现在的人脉和地位,这点小事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要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