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要笑出声。
自从聋老太去世、易忠海认怂、傻柱他们见他就绕道走之后,还真没遇到过这么愣头青的人。
他抬手打断陈马,都懒得跟他多话。
往后一靠,盯着刚才叫嚣的弟兄笑道:“别停,有话直说。刀爷是什么人?陈马又是什么人?”
“我见识少,还真没听说过。今天正好听你说道说道——说,我听着。”
他虽是笑着说的,但那眼神冷得像冰。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弟兄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得后背发凉。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坏了,冲动了。
这位领导看起来不太好对付!
“刀……刀爷……”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马见状,站出来打圆场:“现在都新社会了,哪还有什么刀爷?那是刀先生,刀先生是守法良民!我陈马也是刀先生雇的。”
“李主任,您时间宝贵,别为这点小事费神。您看我刚才提的处理意见,能接受吗?”
“您放心,事后绝不会让您白忙,刘家给多少,我们一分不少。”
“要是继续为难我们兄弟,就算我陈马答应,后边几个小年轻也不听。他们年纪小、脾气冲,到时候场面就不好看了。”
此时他已不再理会刘光齐,直接问李进阳。
话里意思很清楚:刘家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李主任怎么看。
我们真心不想和您作对,想交您这个朋友。
您要是同意我刚刚说的,就别插手了,我们自有办法让刘家掏钱。事成之后,您也少不了好处。
要是行不通,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李主任……”
刘光齐近乎绝望地望向李进阳,生怕他不想和这帮人撕破脸,顺势答应下来。
老刘却淡定得多,甚至彻底放下心来。
他虽然不聪明,但跟着李进阳混了近一年,也摸清了李进阳的脾气——他吃软不吃硬。
陈马要是一直低姿态好好说话,说不定真能拿到点钱。
可他竟敢威胁李进阳。
老刘要不是顾及场合,差点笑出声。
这事,稳了。
谈判正僵持不下。
李进阳的秘书敲门进来:“李主任,您有个重要会议马上开始,您看……”
李进阳抬手瞥了眼腕表,吩咐道:“叫司机备车,我稍后就到。”
秘书离去后,李进阳望向垂首不语的陈马,见他面色难看,便含笑开口:“陈兄弟,今日暂且到此为止。你也瞧见了,我行程确实紧张,改日再寻机会细谈。”
“至于你们与刘光奇的债务纠纷,不妨先搁置片刻。各自回去斟酌,寻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
“但有句话需说在前头——四九城乃新中国的首都,凡事要**度。不论何人皆不可肆意妄为,矛盾须得通过协商化解。”
“今日先这样,失陪了。”
言毕,李进阳对陈马等人颔首示意,径直走出办公室。
众人识相地随之离去。
行至厂门外,刘海忠拽着刘光齐默然离去,未发一语。
陈马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牙关紧咬。
身旁性子急躁的弟兄早已按捺不住,忿忿道:“大哥,那姓李的方才那番话是何用意?什么叫不准胡来?”
不待陈马开口,绰号臭子的同伙嗤声接话:“这还不明白?分明是警告咱们,在京城讨债只能好言相商,不许威逼恐吓。若敢违逆,定教咱们吃尽苦头。”
陈马默然不语,面色铁青。
“什么?”急躁弟兄怪叫出声,气极反笑,“他说的什么浑话?”
“咱们干的就是放印子钱的营生!不使些手段整治那些债主,谁肯乖乖掏钱?姓李的这分明是要断咱们财路!”
“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朝李进阳轿车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众人皆愁眉不展。
此话确实在理。
若不施压,借债之人哪个愿意爽快还钱?
往日追债时,关狗笼、送花圈、泼**这些手段屡试不爽。
若非如此震慑,那些胆大妄为之徒定会装穷卖惨。唯有施以颜色,方能令其老实还钱。
如今竟勒令他们只能谈判讨债,这般下去,天下放印子钱的怕是要尽数饿死。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