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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眼神发直,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不敢轻易开口,生怕一出声,眼泪就掉下来。
毕竟一小时前,她还盼着秦淮如能走出牢门,一家人重新团聚。
转眼之间,所有希望都成了泡影。
何大清心里也堵得难受。
失去了大领导这个靠山,他拿什么去对付李进阳?
断子绝孙的深仇,这辈子还能报吗?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陷在各自的绝望里。
“………”
哗——
不知过了多久,易忠海划火柴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寂。
易忠海不抽烟。
或者说,他以前从没碰过烟。
但今天,他颤着手从何大清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给自己点上。
接着深深吸了一口。
哪怕呛得连连咳嗽,也舍不得扔。
“老易,慢点,不会抽别这么猛……”
易忠海摆摆手,没让何大清说下去。
他盯着指间的烟,心想:
原来烟是这滋味。
不好抽,呛人。
可吐出的烟雾,好像真带走了一点愁绪。
抽到最后一口,他把烟头丢在地上,仔细踩灭,然后站起身来。
“走吧,回家。”
“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以前我们不认识大领导,不也活得好好的?”
“但大伙儿心里都得有数——千万别去惹李进阳。”
就这样,反李联盟因为傻柱多嘴的一句话,
还没做出什么名堂,就无声无息地散了。
此刻他们只有懊悔。
可谁又知道,这对他们而言,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
日月流转,转眼到了八月。
稻子熟了的季节。
四合院中已许久不见李进阳与许大茂的踪影。
如今他们几乎长住在大王庄公社。
不仅是他俩,李进阳还从保卫科调来一支精锐小队,全副武装地守护着那片稻田。
对外宣称是为防止野兽糟蹋庄稼。
可实际上,但凡有看热闹的人想伸手去拔几株稻子,立刻就会遭到鸣枪警告。
李进阳把这些杂交水稻看得比王秋白还重要。
“进阳,事情好像越闹越大了,县里已经收到消息,明天要派人来参观。再这样下去,惊动的领导会越来越多,万一传到市里就麻烦了!要不先收割吧?就算还没完全成熟,产量也绝不会低到哪儿去。”
许大茂忧心忡忡地说道。
当初他并不清楚李进阳让他负责此事的严重性。
如今总算明白了。
各级领导想方设法往这儿靠。
甚至有位公社社长想直接住到稻田边上,直到收割为止。
幸好李进阳在场,一口回绝了。
否则这些水稻成熟后,功劳归谁还真说不清了。
李进阳也紧锁眉头,抿着嘴一言不发。
眼下这些领导他还能应付。
但如果再来更高级别的,就真的难办了。
“不能割。长在地里才是功劳,割下来就什么都不是了。具体还要几天成熟?”
“大概**天。”
“你带人守在这儿,我回去安排。记住,一步都不能离开。咱们哥儿俩的前途,可全指望这些稻子了。”
“明白!”
李进阳骑车回到市里。
但他并不急于行动,而是把车停在路边,点起一支烟静静思索——该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每逢大事需静心,唯有冷静下来,才能做出最适宜当前形势的抉择。
杂交水稻这样的重大突破,或许一生仅此一回。
必须仔细谋划周全才行。
不能直接向轧钢厂上报。若是冒冒失失地跑去厂里汇报……
功劳必定会被分走一部分。
上次抓捕**便是如此。
各部门、各系统都想从中分一杯羹,你能拦住谁?
分来分去,即便自己仍是首功,实际的功劳也已大打折扣。
这次情况更甚,甚至更为复杂。
因为其中涉及的利益,远比上次的**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