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莫姊姝是在说反话,是在不动声色地考验自己——说不定自己真若傻呵呵地谢她“成全”,她那张温和的脸便会骤然沉下来,冷笑着斥他朝三暮四,骂他背叛情意,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
“娘子,未来谁也说不准,顺其自然吧。”
莫姊姝听着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是耐人寻味的笑道:“如果换成别人,还请夫君好好斟酌一番,免得佳人还未进门,家中已经鸡飞狗跳了。”
秦渊尴尬一笑道:“夫人,行李可收拾好了?”
见秦渊有意岔开话头,莫姊姝唇边漾起一抹浅笑:“早就整备妥当了,不过是些换洗衣物、贴身首饰,还有你平日里常用的文房四宝,我都丫鬟仔细包进了樟木箱。其他的倒不必多带,长安三叔府里的管事早来信说,被褥帐幔、书房用的笔墨纸砚都备齐了,只等我们到了就能用。”
秦渊点了点头笑道:“住三叔那里,会不会太叨扰?”
“这是哪里的话。三叔并不是外人,而且是他特意让人捎信来,说府里的西跨院早就打扫干净了,临着花园,又安静又敞亮,就是盼着你能住得舒心,好趁空与他多说说话。”
她顿了顿,又柔声道,“当然,你若觉得拘束,我在城南还有处别苑,是当年蒙学住过的,那院里种着几棵石榴树,如今该挂满红果了。地方也宽敞,让丫鬟仆妇先去收拾,住进去也方便。”
“我觉得还是先去你的别苑,三叔那人生地不熟,总归不方便。”
莫姊姝来到他背后,给秦渊捏着肩膀道:“好,听你的。”
“何时动身?”
“正想问问夫君的意思呢,你若觉得今日诸事妥当,明日走也使得;若想再歇一日,我便让管事再安排些路上的吃食。”
秦渊略一思忖,抬手将茶盏搁在案上,发出一声轻响:“就明日清晨吧。早走早到,也省得三叔那边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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