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行事就该干脆利落,看准了目标便一鼓作气,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这才是该有的气魄。况且崔家那几位夫子,除了文若公,其余皆是贱骨头。若论学识,他们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你又何必如此委曲求全?你看,如今事情不就简单了?你得偿所愿娶得佳人,朕也除去了心头隐患,这便是君臣佐使,彼此得益。”
秦渊听得这话,忙起身离座躬身行礼:“陛下为臣思虑至此,臣铭感于心,比起您的深谋远虑,臣还差的远,以后还望陛下多多提点。”
“你还需要朕来提点?”
“自然,陛下掌一国之政事,眼光和见识自然比臣要高远的多,臣只是多读了几本书,在您面前,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这话说的姜昭棠心中熨帖,高人就是高人,拍马屁也能拍的如此清新脱俗,让人听了不仅认同,而且还感同身受。
“跟朕来吧,今天你带走她直接入门也好,若是没准备好,先将她留在贵妃那也好,怎样都好,只要不要再因为这等琐事过来烦扰,这是皇宫,不是你撒泼玩闹的地方,若再闹,仔细你的皮。”
秦渊心中松了口气,躬身领命。
二人从乾元殿出行,一路步行,只有千牛卫伴驾,沿途朱墙蜿蜒如赤色长龙,墙顶覆着鎏金瓦当,行至月华门,迎面见三座汉白玉拱桥横跨金水河,桥栏上雕刻的游龙鳞爪分明,桥下流水澄澈,映着岸边的碧桃树,粉白花瓣落在水面,随波漂向远处的宫苑。穿门而入,两侧皆是连檐宫室,明黄色的窗纱垂落,偶有宫女捧着描金漆盘低头匆匆走过。
再往深处,便是贵妃所居的瑶光殿,殿前种着成片的木槿花,殿门两侧立着鎏金铜鹤灯,远处的角楼矗立在云雾间,飞檐翘角如振翅欲飞的鸾鸟。
“贵妃特别喜欢木槿花,说此花飘摇,像是身着霓裳的仙子一般,朕便从北域寻来的良种,可惜不管怎么看顾,如今也快凋零,花季太短。”
秦渊凝视着这景色,只见木槿花已经不复娇艳,天气渐冷,个个耷拉着枝体,蔫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