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榭皱着眉,推开了眼前弥漫着霉味和劣质酒气的房门。
入眼的就是一个杂乱无章的小院子。
院子里堆满了杂物,脏乱的简直让人无法下脚。
牙行伙计又忍不住在一旁碎碎念了起来。
“哎,两位客官,咱们何必来找这个赌鬼呢……”
“真是晦气!”
三个人穿过小院子,一眼就看到房门大开着,一个人形物体正蜷缩在屋子中间的地上。
屋里凌乱不堪,酒气熏天。
“哎?这人该不会死了吧?”
牙行伙计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一脸诧异,上前翻了翻陈阿宝的眼皮。
把手指往他鼻子下方放了放。
陈阿宝被他这么一弄,顿时醒了过来。
一醒了就看到牙行伙计带着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己面前。
陈阿宝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顿时嚷嚷起来:“什么……人……嗝!”
他边说边打了个味道极其浓烈的酒嗝。
熏得三个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喂,陈阿宝。”
何明风开口了:“听说你还欠着小商户三个月的货款。你要什么时候还?”
没想到一听何明风想让他还小商户的债,陈阿宝眼皮都没抬。
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嗤笑一声:“还钱?拿什么还?”
“老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牙行伙计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这铺子当出去了,现在货款尚未结清,害得有人便是想来租也租不了了……”
“铺子?你们想要就拿去!反正也赎不回来了!”
陈阿宝不等牙行伙计说完,就立刻又嚷了起来。
“万业当铺的刘扒皮等着收铺子呢!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爱咋咋地!”
说完翻个身,用破被子蒙住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郑榭气得又要发作,被何明风眼神制止。
何明风看着陈阿宝这副模样,心中了然。
此人已深陷赌博泥潭,毫无廉耻和责任感,靠言语和道义不可能打动。
那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多费口舌了。
何明风不再多言,转身对牙行伙计和郑榭说:“走,去万业钱庄总号。”
“去钱庄?”
牙行伙计和郑榭都愣住了。
郑榭不解:“明风,咱们去钱庄干嘛?”
“赎铺子?咱们哪来那么多银子?”
牙行伙计更是嘀咕:“万业钱庄总号的门槛高着呢,寻常人见个管事都难……”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异乡人也忒异想天开了。
万业钱庄遍布大盛朝的所有大城市。
是正儿八经的第一钱庄。
京中有谣言说开办万业钱庄的刘家都要富可敌国了。
还有各种小道消息,说刘家跟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交好。
所以钱庄稳稳地开了二十几年了,也没出过事。
而且生意还越做越大。
现在万业钱庄基本上只有各分号才做普通人的接待业务,总号几乎是非达官贵人不见的。
何明风没有解释,但是态度却异常坚决:“我们现在就去,去了我自有办法让人见我。”
牙行伙计耸耸肩。
这个外乡人真是……神神叨叨的。
算了,他既然接了这单生意,该带人去就带人去吧。
于是牙行伙计带着何明风和郑榭来到西大街气派的万业钱庄总号。
高大的黑漆大门,黄铜门环锃亮。
门口站着两个目光锐利的护卫。
进出的皆是衣着光鲜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或是管家模样的人。
牙行伙计顿时有些发怵。
他接的这个租铺面的活,也是从东城的分号接来的。
总号……他还未曾来过。
郑榭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也有些打退堂鼓。
何明风却神色自若,径直走到门口,对护卫道:“劳烦通禀贵号大掌柜,故人何明风,持此玉佩求见刘元丰少爷。”
说着,他亮出了那枚放在身上许久的那枚玉佩。
护卫起初有些不耐烦,但是当目光扫到那枚玉佩时,脸色瞬间一变!
一人立刻躬身,语气变得无比恭敬:“贵客稍候,小人即刻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