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风也有点无奈。
这冯子敬不但念书走火入魔了,还好为人师。
不过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堂中,倒也没必要把关系弄僵了。
“他说什么,咱们听听便好。”
算学课过后,又是国子监的其他课程。
何明风一连起早贪黑上了许多日后。
终于熬来了下一次的沐休。
何明风挎着包袱走出国子监大门的时候,心情复杂的很。
单休……真是痛苦!
而且还是上十休一!
纵使他心智坚韧,也颇感精神上的倦怠。
赵秉坤和巴图尔也勾肩搭背地出来了。
连赵秉坤自己都没想到,国子监那么多人,和他相处最好的竟然是来自一个北疆府的异族人。
这种感觉可太奇妙了。
“明风,我上次沐休去了牙行,就在你那同乡租的院落旁边也租了一套小院子。”
“找了几个人帮忙打扫了一番。”
赵秉坤满脸兴奋之色,他还没去看过打扫完之后是什么样子呢:“若是无事,可来我这里串门。”
巴图尔也是跟着出去看看赵秉坤这套小院子的。
何明风顿时乐了。
没想到赵秉坤这人行动力这么快。
上次刚说完想租房,立刻就租完了。
“好,若我无事,定会去看看。”
可等何明风推开了院门。
顿时就发现了,他不可能没事。
何明风刚踏入院子,正想喊一声“郑二哥”,就被院内不同寻常的气氛噎住了嗓子。
只见院中,郑榭脸色铁青,背着手焦躁地踱步,衣袍下摆都带着怒意卷起的风。
而院角的石凳上,坐着一个圆滚滚、穿着锦缎却皱巴巴的身影。
那人正低着头,手里无意识地揪着一根狗尾巴草,像只被霜打了的鹌鹑。
何明风看到那个身影,顿时惊讶极了:“……郑彦?!”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郑榭的三弟,何明风私塾的同窗,那个一提念书就头疼的小胖子,郑彦!
听到声音,郑彦猛地抬头,看到何明风。
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找到救星的光芒,几乎是“滚”下石凳,炮弹一样冲过来。
“明风啊!你可回来了!救命啊!”
他一把抱住何明风的胳膊,躲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又委屈地看着自家二哥。
“你!你还有脸躲!”
郑榭气得指着郑彦,声音都在抖。
“爹的信是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你胆大包天!竟敢跟爹吵架,留了封信就敢偷跑出城跑到京城来!”
“你知不知道路上有多危险?!爹娘在家都快急疯了!”
“我这就叫人把你捆了,立刻送回武县!”
郑榭平时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眼下真是气得很了。
手都有些发抖。
“我不回去!”
郑彦梗着脖子,脸憋得通红。
“我就是不想念书了!之乎者也,子曰诗云,听得我脑袋都要炸了!”
“我在家待着也难受,爹天天骂我没出息!”
“我……我就想来京城找二哥你……还有明风……”
他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委屈极了。
“找我们?找我们就能不念书了?!”
郑榭怒极反笑,“京城是你能胡闹的地方?给我回去!”
眼看郑榭真要喊人,何明风赶紧拦在中间,温声道:“郑二哥息怒,息怒!”
“郑彦既然来了,总得先安顿下来。”
“从武县到京城,他一路奔波,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头。”
“你此刻强行押送他回去,万一路上再出点岔子,岂不是更让伯父伯母忧心?”
听完何明风说的话,郑彦顿时热泪盈眶了。
呜呜呜他就知道!
还是明风对他好!
明风咋不是他亲哥呢!
不对……他比明风还要大……
何明风一把把郑彦从自己身后拉出来,才发现这郑小胖明显比之前瘦了不少。
脸上也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
何明风不由得叹了口气:“郑彦,你这次确实太莽撞了。”
“念书再苦,也不该离家出走,让长辈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