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手,紧紧攥住了郭萍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冷汗浸湿了内衫,贴在背上,一片冰凉。
她甚至开始后悔,是否不该如此冲动地接下这份烫手山芋。
鸾驾在宫门前停下,换乘了宫内软轿,一路沉默地行至养心殿外。
通传之后,郭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整理了一下仪容,迈步走了进去。
殿内暖意融融,林靖远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章,闻声抬起头,见是她,放下朱笔,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回来了?郭尚书病情如何?可还安稳?”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带着关切,这反而让郭萍心中更加酸楚难言。
郭萍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宫女,深吸一口气:“你们都先下去吧。”
林靖远身边的贴身太监福安也询问地看了林靖远一眼,林靖远皱了皱眉,挥挥手也让他下去了。
屋里就剩郭萍和林靖远二人。
“这是怎么了……”
林靖远话还没说完,郭萍几步走到御案前,并未像往常一样行礼后便起身。
而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以额触地,行了一个最郑重也最卑微的大礼。
林靖远微微一怔,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爱妃这是何意?快快起来说话。”
郭萍没有起身,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伏在地上,将今日回府省亲之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郭萍不敢有丝毫隐瞒,也不敢为自己或郭家求情,说到最后,声音已是艰涩无比:
“……臣妾……臣妾自知出身郭家,祖父罪大恶极,按律……按律当夷三族!”
“臣妾亦难逃干系……不敢……不敢奢求陛下宽恕。”
“只求陛下……明察秋毫,早做决断,以安社稷……”
说完这番话,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发出擂鼓般的声响。
郭萍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嗡鸣。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炭盆中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