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说的是真的?不、不反悔?”
顾临渊看着他失态的模样,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更显柔和:“反悔什么?她们等了我十几年,从海州的小作坊等到神夏立国,我总不能让她们再等下去。
若怜今年二十,欣怡十七,按民间规矩,若怜的婚期得先定。”
他想起前几日路过花园,看见奚若怜在修剪当年他亲手栽的海棠,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想起林欣怡在军械局,拿着他画的机械草图,记录时的认真样子,原来这些年,她们早把“等他”融进了日常,而他竟才后知后觉。
奚怀之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连带着眼眶都热了。
他忙躬身行礼,动作比平时快了半分,差点撞翻案边的茶杯:“谢陛下!我这就去跟若怜说,也去问欣怡,她们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顾临渊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笑着摆手:“别急,今夜先别惊动她们,明日你先跟子墨通个气,再慢慢说,欣怡年纪小,得让她想清楚,别因为我的身份委屈了自己。”
“陛下放心!”奚怀之直起身,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欣怡姑娘当年就说,非陛下不嫁,哪会委屈!若怜更不用说,这些年她连别家公子的示好都没看过一眼,心里只有陛下!”
顾临渊点点头,重新拿起案上的情报册,却没立刻翻看,只是望着奚怀之快步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这些年,他总把“家国为重”挂在嘴边,却忘了最该珍惜的,是身边那些默默等他的人。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棂,落在木盒上,像是为这份迟来的回应,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